“如今我中行氏的成敗,隻在此一舉了!你也先下去準備吧。”
高強應聲離開,大帳內隻剩下了中行寅一人……
……
李然這邊也是得到了範吉射和韓不信的那場遭遇戰的消息,知道晉侯已是堅定了立場。
趙鞅得知此消息,亦是喜不自勝,但李然卻道:
“中行寅如今已無退路,極有可能會做困獸之鬥,所以還請將軍務必要小心在意!一場惡戰,恐怕是在所難免了!”
趙鞅點頭道:
“先生所言極是,不過我們也早已是為這最後一戰是做足了準備,此戰他們已是毫無勝算!”
李然說道:
“嗯,中行氏和範氏如今已與國君是離心離德,且為國人所棄。麵對如此情況,縱是齊國有心,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了。”
趙鞅不由笑道:
“所以,這一切還多虧了先生,若非是先生布局縝密,我趙氏又如何能有如今的大好局麵?”
李然則是淡然一笑,並拱手道:
“其實還是因為將軍能得民心,正所謂‘民之所欲,天必從之’,然也隻是應勢而為罷了。更何況,將軍身邊還有董安於、陽虎、尹鐸等人相佐,又何愁大業不成?!”
趙鞅聞言,不由又是一陣大笑,並是心情大好:
“此三人皆為我趙氏的股肱之臣呐,來日定當重賞!對了……卻不知先生可有什麼心願……”
李然聽問,卻是擺了擺手:
“隻要將軍日後能夠記得自己所立之誓,李然則是彆無所求。”
“不過,還請將軍務必謹慎,如今晉陽雖已有了把握,但是這善後之事,對於將軍而言,卻也是危機四伏!而且,此危難之嚴峻,恐怕是不亞於現在!”
“荀躒此人老奸巨猾,且野心甚大。之前將此人推為正卿乃是將軍權宜之計。但如今看來,此人與將軍也絕非同類,還請將軍務必小心應付!此人如今在絳城坐鎮,隻怕……也不會是輕易的放過趙氏!”
趙鞅眉頭不由得一皺:
“哦?荀躒至今都是如先生所料一般,而且在此事上也是最終站在了我們趙氏這一邊,難道他這裡還會有何紕漏?”
李然則是直接回答道:
“表現上看來確是如此,但是將軍可曾想過,為何絳城那邊會遲遲不派援軍前來解困?
趙鞅聞言,不禁陷入沉思,並是點頭言道:
“隻怕定是受了阻撓,莫非……便是荀躒在從中作梗?”
李然目光堅定,並甚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隨後,趙鞅不由急問:
“那……該當如何是好?先生可有籌劃?”
這時,隻見李然是稍稍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並是回道:
“先前,將軍已經允諾讓荀躒的寵臣梁嬰父代替中行氏,並是讓範皋夷繼範氏之位。此事,將軍應該不會忘記吧?”
趙鞅甚是篤定的回道:
“那是自然,如若不然,荀躒那老狐狸又哪裡會與我趙氏一心?”
“隻不過……此事當真就要這樣應允嗎?”
趙鞅雖然算得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但是到了這時候他也是不無疑慮的說道:
“梁嬰父有寵於荀躒,但是此人對晉國無有寸功,又哪裡有資格成為六卿之一?至於範皋夷,好不容易驅離範氏,又豈能讓另一個範氏取而代之?”
“這兩家都顯然是與荀氏更為親近,卻與我趙氏更為疏遠。到時候他們三家又擰成一團,那豈不是依舊對我趙氏不利?”
“此前如此說,也都可謂是權宜之計!但是……否真有必要如此?”
李然卻又是一個拱手,與之言道:
“將軍既是一言既出,又豈能不作數?”
李然隨即又更進一步,並淺笑一聲,並拱手言道:
“不過……依我之見,將軍其實還可再更進一步,不妨是與荀躒再密謀一番,直接廢去二卿,隻留四卿於朝堂之上!”
趙鞅聞言,卻是不由大驚:
“啊?這可如何使得?我晉國自文公伊始,便設下六卿之製,不曾廢棄。先生之見……恐怕是有些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