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躒聞言,卻是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由問道:
“哦?本卿確是有要將趙鞅驅逐出晉國的想法,不過……如今本卿勝券在握,又怎會失手?屆時趙鞅被驅逐出晉國後,又何必再擔心他身邊的這一豎子小儒?”
“豎牛所言,也未免是太過於危言聳聽了吧?”
豎牛聞言,卻又是嗤笑一聲:
“大人若是果真有如此把握,那大人卻又何必要與豎牛在此多費唇舌?大人,今日時間緊迫,也不容在下多說其他。大人隻管記得,大人若欲把持晉國,則李然必先除之!否則,縱是趙鞅出奔在外,也難保不會再起風雲!還請大人思之,慎之!”
豎牛把話說完,便是一個拱手往外退去。
而荀躒卻也隻是捋了捋自己的長須,並不阻攔其離去。隻坐在席位上,又進行著一番思量……
……
又是過得幾日,韓不信與魏侈終於是趕回了絳城。
他二人一到得絳城,便是立刻上門拜訪荀府。
荀躒自是知他二人的來意,卻也不好閉門不見,所以隻得是親自接待。
“啊呀!二位這剛剛回了絳城,本卿卻還沒來得及替二位接風呐!此番平息中行氏之亂,二位也是一路辛苦,本卿甚是過意不去啊!”
韓不信和魏侈聽得荀躒此言,不禁亦是對視了一眼,也知荀躒這是口蜜腹劍,不懷好意。
隻聽韓不信是開口言道:
“這些個客套話,我看大人也不必說了。今日我二人前來,乃是來討要說法的!”
荀躒則是故作驚訝:
“哦?卻不知是何說法?”
魏侈則是一臉不屑的回道:
“哼!大人這又何必是明知故問?中行氏作亂,而趙氏獨守晉陽整整一月,乃是有功於社稷。如今國君不獎賞趙氏也罷了,居然還要議論趙氏的罪過。荀大人對此難道當真不知?”
荀躒一聽,知道他二人這是來興師問罪的,卻是嗤笑一聲,並頗為道貌岸然的回道:
“哦,原來二位乃是為此事而來啊!哎……二位是有所不知啊!隻因趙鞅是殺趙午在前,並由此而激得範、中行氏之亂,此乃為國人所共知。故而國人欲以刑鼎明文,懲其首禍。此實乃是民意不可違啊!”
聽得荀躒是張口一個“首禍”,閉口一個“民意”,卻是令他二人感覺好不自在。
韓不信終是按捺不住,與之對道:
“哼!且不說其他!真正想要給趙鞅的定罪的,難道不就是你荀躒嗎?!又何必是在此惺惺作態?”
韓不信這一番言論,可謂直接,說得荀躒一時也拉不下臉來。
魏侈見狀,不禁是拉了拉韓不信的袖口,示意他不該如此說話。韓不信心領神會,卻隻一臉怒氣的往旁邊看去。
這時,魏侈卻是又從自己的袖口中取出了一個錦囊,並是一個躬身,向荀躒雙手奉上:
“此乃誌父寫給中軍的密信,這是我們從晉陽臨行前,趙誌父特意是讓我二人帶來的。而其中所書的內容,我二人也都不曾看過。還請中軍回去以後自行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