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如何使得?我若是代勞了,又與那些個亂臣賊子有何區彆?君君臣臣,萬不能亂了!”
孔丘對魯侯宋的很多事情並不滿,但是他依舊也隻是和顏悅色的去勸說,也從來不當著魯侯宋的麵表達出來。他一直謹守著君臣之道,更是對此不敢有絲毫的逾越。
李然也知道,因為時代的局限性,孔丘如今還很難走出自己的邏輯怪圈,除非是等到他有一天是徹底醒悟過來。
所以,李然也不再勸說,隻得繼續發問道:
“那……若是魯侯做不得堯舜,仲尼又該何去何從?”
孔丘自嘲一笑,搖頭道:
“不知……不過丘如今也想像先生那樣周遊列國。一來,如此可四處宣揚我周邦之禮義。二來,也可四處尋找知己,以興王化之教。”
李然卻不由笑道:
“仲尼若要出奔,但如今已位極人臣,難道也能甘心?”
孔丘卻是斬釘截鐵道:
“鳳者,非梧不棲。丘又豈能是池中之物?”
李然知道,孔丘其實終其一生都沒有找到能夠完全接納他思想的國家。
反倒是到了後來,在其弟子子貢,曾子等人的造聖運動中,這才逐步讓孔丘成為了天下讀書人的楷模。
再到後來,後世統治者們為了更好推行外儒內法的階級統治,所以又對孔丘的思想是進行了一番利用,有些地方甚至是極度曲解乃至於相駁。
後世的儒家思想其實並不能完全代表孔丘,這一點要說起來,未免篇幅太大,在此不做贅述。
而這一切,也並不是如今的李然所能夠解釋通的。
“嗬嗬,仲尼其實是有所不知啊!其實在見到你之前,然一直還以為你是一個迂腐之人。未曾想……與你相處的這段時日,確是令我刮目相看呐!”
“尤其是在夾穀之會上的那一番作為,我到現在都是記憶猶新呐!”
孔丘聽到這些話,不免是有些莫名,有點聽不明白,不過他也沒有多想,隻苦笑道:
“其實我又如何算不得迂腐之人?如果能夠像先生那樣見識卓著,持經達變,似乎也是不錯的。隻可惜……丘實是做不到啊!”
“大哉!堯之為君也!巍巍乎,唯天為大,唯堯則之。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煥乎其有文章!”
其意便是堯帝真偉大啊!崇高的形象,隻有天才能與之比擬,隻有堯才是天下人的榜樣。浩浩蕩蕩的天下子民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形容他們對堯帝的讚美與歌頌。他的功績真偉大啊,他所製定的各種典章熠熠生輝地真燦爛啊!
李然抿了一下嘴唇,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外麵有人進來稟告:
“大人!大事不好,吳國和楚國的使團,在城門發生了衝突,快要兵戎相見了!”
李然聞言,當即是站了起來:
“快!備馬!”
範蠡亦是聽聞了消息,也顧不上和端木賜在聊下去,急忙牽來兩匹駕馬,與李然是一起走馬而去。
待李然趕到的時候,果然發現吳國使隊和楚國使隊已經列成兩隊,儘皆亮出了兵器,在那對峙。
範蠡高馬上前,一聲大喝道:
“大宗伯在此!不得放肆!”
這一聲喊,確是讓兩隊人馬都均不由各自退了幾步,並拉開了一些距離,李然下了馬,走到兩者之間,朗聲道:
“兩邊都是前來朝聘周王室的使團。在下作為大宗伯,理應到城門迎接的。之前不曾遠迎,還請各位多多海涵!”
這時,楚國使隊中有一卒叫喚道:
“我們楚人與吳國有不共戴天之仇!又豈能和他們同入一門?”
吳國這邊也有人說道:
“呸!手下敗將,還有臉在這裡叫囂!我們既能滅楚,今天信不信也能把你們在此通通滅了!”
眼看雙方又要爭吵起來,李然一聲大喝道:
“此乃天子腳下,何人敢造次?你們是由何人率領?”
就在這亂糟糟之際,但見有兩個人,是各自排開了人群,來到李然麵前。
而此二人也不是彆人,正是孫武和沈尹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