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相白怒聲道:“這樣都不停下來?!”她都已經流血了,受傷了,這些人沒有看到嗎?!
柳雲舒用書脊一指紀冷,無辜地說:“打架的事情不歸我管,你問他。”
紀冷淡淡地看了一眼墨相白。
墨相白高聲道:“紀掌門!今日到此為止吧?!”
紀冷的目光重新投向夏一依,隻問了三個字:“哭了嗎?”
夏一依咬著牙站了起來,把“寒露”從右手換到了沒有流血的左手,隨後還仿佛不知道痛疼一般地把右手礙事的血跡在衣裙上隨手一擦,掏出一根紅色的發帶利落地把頭發重新綁好。這才倔強地說道:“沒有!”
紀冷點頭,琉璃色的眼睛裡麵流露出一點點讚揚之色:“繼續。”
夏一依:“好!”
說著,便重新衝了上來,出劍,狠狠地擊上“霜降”!
兩件神兵交手,巨大的衝擊波從他們的交鋒處蕩出,將根本承受不住這樣力量的夏一依再一次打倒在地!
紀冷:“學會控製‘寒露’的力量,而不單是使儘全力的亂砍。”
夏一依:“是!”
然後夏一依就仿佛沒有任何知覺一樣,機械般地重複著同一個行為,一次次地衝上去,又一次次地被打倒在地。
屢戰屢敗,而又屢敗屢戰。
兩把神器交鋒的轟鳴聲響徹耳邊,墨相白愣愣地看著這一切,這是他並不知道的夏一依。
他隻見過那個拿著藥罐子抱怨材料又漲價了的夏一依,沒有見過這個滿手是血還拿著劍一臉不服輸的夏一依。
這是她成為那個破廟裡麵的小醫女之前的人生,這是他從未參與過的部分。
“放心,有我這堂堂醫仙做急救外援,死不了人。”柳雲舒看著傻不愣登的墨相白,笑了:“彆站著了,那邊還有一個樹樁子,咱們坐下聊聊?”
身為皇子,從小研學孔孟之道,墨相白的人生中就沒有過“坐樹樁子”這麼不文雅的事情發生過,自然是沒有動,站在原地,一雙眼睛在釘在夏一依身上,下不來。
“殿下喜歡我師妹對吧?”柳雲舒忽然漫不經心地問道。
卻如同石破天驚一般在墨相白耳邊炸開,他先是一怔,然後立刻去觀察夏一依的表情。可是她依然在專注地練劍,仿佛壓根就沒有聽見。
墨相白這才用戒備的眼神正眼去看柳雲舒。
上一世他與柳雲舒不曾見過,這一世還是通過紀冷才知道上一世這人曾經是夏一依的師父。
夏一依的師父。
想到這裡,墨相白心中就一陣莫名的警惕。
有一件前世發生的事情他沒有告訴紀冷他們,估計連夏一依自己都並不知情。
那就是,在上一世的那個小破廟中,他清楚地聽見,她曾經數次在睡夢中呼喚過這位“師父”……
可憐的、可悲的、有時候甚至是帶著哭腔的——一聲一聲的“師父”。
也就是麵前這個男人。
柳雲舒笑眯眯地看著他:“放心放心,為了讓她專心練功,六師兄這結界裡麵是聽不到外麵的雜音的。我們說的話,她都聽不到。”當然了,紀冷本人自然是聽得到的。
墨相白道:“是有如何。”
柳雲舒放下手裡的書,神色和平:“恕我直言,如果我師妹想過平凡人的日子,殿下您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但是現在似乎不是這樣子,敵人虎視眈眈,她自然也不會認輸,她想要更大的力量,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這些,都不是八殿下能夠給她的。”
那一刹那墨相白覺得自己在對方口中簡直一無所有、一窮二白,他頓時臉色鐵青,不怒反笑:“是,我確實不是你們這些修仙之人。但是我比你們更心疼她!不會在她疼痛流血的時候不管不顧!”
柳雲舒垂下一雙形狀美好的桃花眼,顯得比平日認真了些許,問:“我可以管,可以顧。然後呢?”
墨相白微微蹙起眉:“然後……?”
柳雲舒驀然起身,直直地看向墨相白:“如果在你心中,夏一依就是一個流了一丁點血就要小題大做、隻配金屋藏嬌的後宮女子,那隻能說你從來就不曾真正的了解過她!她該是九天的鳳凰,而不是你眼中可憐又可愛的金絲雀!”
“你可以心疼她,但是他的敵人不會!六師兄可以停下劍,但是要害她的人不會!”
“為了她好,就不要阻礙她想去的地方。”
墨相白的手握緊又鬆開,眼底漸漸浮現出了更多不甘的苦澀:“可是,如果她想去的地方,隻會離所在我的地方越來越遠呢……”
柳雲舒折扇一展:“上天給了你我這麼好看的皮囊。不就是為了,哪怕是說再見的時候,都能留下最帥氣的身影嗎?”
“還有,我若是殿下,此刻就應該去太後床邊守著。今日,你皇祖母就該醒了。彆質疑我,我說今日就是今日,哪怕是差了一個時辰,都算我輸。”
說著,大步離開了演武場。
背影果然是帥氣而又瀟灑。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