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了,”KossK輕歎一聲,笑著對牡丹說:“希望我們合作愉快,這次我是陪我老娘一起回來的,她回她的大東北了,把我一個人擱這了……哈哈……”
封珃見她挺好,便又轉身回去準備下一場戲。
適應了幾天,又有封珃的示範,牡丹漸漸地找到感覺了,當然戲份也不多了。
今天有一場重頭戲,張平京在臨出門的時候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帶上一本佛經。到了片場,他就把牡丹和封珃拉了過來:“上午這場哭戲,我這是要來真的,”兩眼盯著老大難牡丹,“你好好醞釀醞釀。”
這哭戲就算是有封老板的示範,她要是哭不出來也不成,牡丹深吸一口氣後慢慢呼出:“我從昨晚就開始醞釀情緒了,”可惜最近她投資的股票都在大漲,心情美得不行,是一點悲傷的情緒都找不著。
“我作證,”封珃都不好意思揭穿她,某個姑娘昨晚抱著Ipad哈哈大笑,高興地在床上打著滾,直呼她又有大筆錢進賬。
他作證?張平京瞥了封珃一眼,他不信:“牡丹,你先去準備,我趁著空當去翻兩頁佛經,咱們共同努力,過了這道坎,後麵就隻剩一道大坎了,跨過了你就可以隨便放飛。”
“那是那是,”跨過了最後一道大坎,她就躺平閉眼等死了,自然可以隨便放飛,“辛苦張導了,”牡丹用力夾著眼睛,看能不能把眼淚夾出來?
二十分鐘後,大戲終於開演了,穿著居家服的羅小米在廚房中切著土豆,那刀法是相當的漂亮,一看就是練過的,南靖趿拉著拖鞋走到廚房門口,微微蹙了下眉:“你今天怎麼了?”
低垂著頭的羅小米動作一頓,不過隻瞬息又繼續切土豆絲,粉嫩的唇緊抿著,麵上神色有些冷,但冷中又似帶著一絲絕望和憤怒,用力眨了兩下眼睛……沒有眼淚……
“CUT”
用蝴蝶夾將頭發夾在腦後的牡丹抬起頭,長歎一口氣:“給我再來一個土豆,我切好的土豆絲彆扔了,一會問問有沒有人要?”
“A”
“你怎麼了?”南靖能感覺到妻子的反常,但他心裡也有事兒,羅小米飛快地切著土豆絲,那土豆絲切得那叫一個均勻,她在想傷心的事,可一開小差麵上神色就不對了。
“CUT”
牡丹苦笑:“來,我給大家夥表演切土豆絲。”
“CUT……CUT……”
一連NG18次,張平京實在是受不住了,雙手叉著腰瞪著牡丹忍了好一會,終閉著眼睛對空大斥一聲:“休息十分鐘,”跟著就一屁股坐到小竹椅上,一把抓過帶來的佛經,翻開來念道,“戒怒戒怒戒怒……”
這會牡丹對著封珃都覺有些尷尬:“那……那啥,我最近過得實在是太美了,”有人服侍,每天還有大筆的錢進賬,沒有悲傷又離喜極而泣還差那麼一程,這個時候演哭戲真的是太難了!
封珃扭頭看了一眼張導便走向牡丹,他也在想辦法,:“寶兒,你聽我說,先好好沉靜沉靜,不要煩躁,努力放空思想,然後想想年前你在大通麵臨巨額虧損的那種感覺,試著代入。”
“我再試試,”牡丹沒說她之前就有試著代入,隻是都失敗了,閉上眼睛開始做深呼吸,依著封老板的建議,努力清空雜念,仔細回憶那半個月的煎熬,黑暗都是黑暗,黑暗中還有各種刺耳的吵雜。
十分鐘後,張平京暴怒的心情已經平和了很多:“再來一遍,”他已經做好了長期作戰的準備,這一條一定要達到他……他的最低要求才行,不然那就這麼耗著。
牡丹給封珃打了個OK的手勢,轉身拿起菜刀開始切土豆絲,南靖趿拉著拖鞋走到廚房門口:“你怎麼了?”
羅小米手下一頓,後繼續切土豆絲,屋中寂靜得很,而此刻牡丹的腦子裡是一片黑暗,紅綠數字在黑暗中快速地運轉,透著徹骨的冷漠。
隨著腦子中數字的翻轉,心中那個數額不停地在加大,她似乎又回到那一天,不顧那一張張嘴臉的怒叱,她決意舍掉虧損的那一部分,割裂項目。眼淚滴落,啪嚓一聲打在菜板上。
她的眼中有憤怒有決絕,那些人根本就還沒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他們隻知道虧了錢,卻不想著及時止損。
南靖在羅小米滴落眼淚的那一刻,走上前去,從身後抱住她:“衙役死了,”羅小米沉默不語,他接著道,“醫生說是因為你當年研究的那個基因項目,”而且他已經發現有人找來了小鎮。
牡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根本就沒有在意封珃的話,想到平衡損失的那一天,悲傷難以自抑:“嗚嗚……我的錢……”
“噗呲,”他聽到了什麼,不顧鏡頭親吻他可愛女人的耳鬢:“寶兒,這裡沒有錢,你醒醒。”
“我聲音那麼小,你可以當作沒聽到,”牡丹氣惱急了,她怎麼就忘了控製,扭頭把眼淚、鼻涕全擦在封珃的T恤上,鬱悶道:“還要重來一遍。”
圍觀的群眾也呆了,從來都是一條過的影帝竟然笑場了,那兩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可言語的事兒,為什麼一個哭得那麼傷心一個笑得那麼開心?
這次張平京也不怒了:“封珃,你想要分擔牡丹的壓力,也不能靠自毀,剛牡丹那感情來得多好!”
“多了句台詞,”雖然丹美人是哼出來的,但他聽到了,攝像大哥在為他偶像洗脫冤屈。
“趁著情緒在,趕緊的再來一遍,”張平京也不廢話:“牡丹,你多句台詞沒什麼,聲音大一點也沒關係,隻要你真情實感地哭出來,情緒到位就行,我後期會剪切的。”
牡丹都不好意思了,給封珃擦了擦衣服:“有點濕,要不要換一件,”才進組幾天,他就瘦了5斤,真的是端哪行的飯碗都不容易。
“那邊有備,我換一件就行,”封珃捏了捏她夾著頭發的蝴蝶夾:“你先醞釀。”
“好,”牡丹長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剛剛的那種陰暗情緒還在,素淨的麵容仍然美麗,聽到一聲,“A,”她睜開了雙目開始切土豆絲。
“你怎麼了?”
羅小米哭了,她放棄了她熱愛的工作,和愛的男人來到了小鎮,求的隻是安寧,可黑暗還是襲來了,眼淚湧出眼眶,切土豆絲的動作更加的快速,南靖從後抱住她:“衙役死了……”
“你什麼時候走?”羅小米幾乎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問出這句話,將將問完,一個不小心就切到了手,鮮紅的血珠冒了出來,這個劇本中沒有,封珃一把抓住牡丹受傷的那根手指,放進嘴中。
張平京想叫停,但這個意外不僅非常地貼合劇情,還更能體現出羅小米的無望,讓劇情飽滿起來。
羅小米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嘶吼道:“你滾啊……”
南靖怎麼肯,將她困在懷中深吻,羅小米狠咬他,咬著咬著嘗到了血腥味,自己都心疼了,熱烈地回應著她愛的男人。
“CUT”
廚房裡的兩位似沒聽到,仍然沒有分開,張平京看著那兩人,在考慮要不要再喊一次停,不過被坐在他旁邊的燕青攔住了:“這場戲過了,我們也該退場了,將空間留給年輕的有情人。”
張平京想想也對:“那要不就退場?”
“退啊,”燕青搬著屁股下的凳子,頭一個離場。
牡丹漸漸地從她的世界中出來了,眼淚也不流了,正想著怎麼還沒結束,稍稍睜開一條眼縫,見情況不對,隔著衣服用力擰了一把封珃腰間的軟肉,得了機會避開他,立馬問到正在逃離的人:“導演,你們拋下我們準備去哪?”
啥叫拋下他們?拎著小竹椅的張平京扭頭看向兩人:“你們繼續,機組已經撤離了。”
什麼叫機組已經撤離?牡丹和封珃尷尬了,兩人異口同聲道:“我們太入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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