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輕飄飄而下,落在華香綢身上,卻宛如重逾千斤。
美人臉色慘白如雪,纖細窈窕的身體搖搖欲墜,似下一刻就能夠當場暈過去,卻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真當得起,我見猶憐四個字。
可惜。
風華的眼睛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心動憐惜之意。
她甚至微微挑唇,問了一句:“怎麼,七小姐認為朕說得不對?”
天子之言,華香綢哪裡敢說一個‘不’字。
華香綢麵無血色,貝齒咬著粉唇,心碎而難堪得語不成調:
“沒、沒有,皇上所言……極是。是香綢辱沒了,太師府七小姐的……聲名……”
最喜愛倚重的嫡幼女被如此埋汰,華太師臉色極為難看,叱道:“香綢,還不快快退下!”
華香綢正欲扔了手上的茶盞,掩麵泣奔。
風華懶懶一句話,止住她的腳步——
“雖說七小姐搶了奴才婢女端茶送水的活兒,在朕看來著實不妥,不過既然七小姐的茶都已經送到朕麵前。不知可否有幸,喝上一盞天聖第一美人奉的茶呢?”
“……”
如果風華沒有說出端茶送水是下人乾的活兒,太師府堂堂七小姐是居心不軌妄圖邀寵獻媚的婢女,那麼此時此刻華香綢一定會非常開心,溫柔小意的替帝王奉上一盞清茶。
可是,風華現在開口,帶給華香綢的不是什麼榮幸,而是一股從心底油然生出的……深深屈辱!
華香綢被捧在手心嬌寵長大,比起一般的皇室公主更高貴驕縱。
——誰還不是沒脾氣的小公主?
是以,華香綢倔強的站著,遲遲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