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其中一個觀眾想起了先前所說要是能解決就叫主播爸爸的誓言,羞恥地敲打上去。
等他發出的下一秒,他看見他下邊的觀眾毫無節操的的一幕。
[爸爸!]
[爹!]
[……]草,這個觀眾被其他觀眾們“無恥”認爹的行為驚到了,但等到他再看了一眼主播此時一呼百應的模樣,默默把手收了回來。
……喊爸爸好像也沒有大錯。
謝閒見了直播間彈幕裡直呼爸爸的彈幕,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緊隨著他就看見黎濤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還請在旁稍等一會兒,等祭神日結束才方便安置閣下您。”
“彆急,”謝閒叫住了黎濤,“我剛複蘇時見到個是可造之材的孩子,也不知陛下願不願意讓我將他帶在身邊、收他為徒呢?”
黎濤笑容勉強:“閣下何必來問我是否願意?”
他心下狐疑,隻想趕快點先將謝閒給打發了。
人們現而今對謝閒的支持態度是最活絡的,他們近乎是將對神明的祈願移情到了謝閒身上。
當著這麼多蔚色星域的人的麵,黎濤無法直截了當拒絕一位“古國國師”的合理要求。
收人為徒又是怎樣的打算?……或許可以在這個人身上做文章。
黎濤剛在心裡這麼琢磨著算計著,謝閒就慵懶一展眉,笑著回他:“我見到的那孩子與陛下有親緣關係,當然要征得您這位父、親的同意。”
“隻是也不知是誰苛待了那孩子,叫他看著竟像是在狼堆兒裡長大似的,牙尖得很。”
謝閒語調輕鬆自在,可就是這麼一番話在黎濤心裡掀起了驚天巨浪。
——黎、容、淵!
他知道了謝閒說的是誰!
黎濤的小指不自在地抽搐了一下,眉宇間那點寬厚意味有一瞬間變得陰沉。
隨侍的人上前彙報說“神侍”的血染紅了整個屋子,他也自然認為黎容淵也死在了那個神明空間裡。
誰料得到黎容淵命硬至此,他的血液分明對神仆、神明都有著極大的吸引力,他們為什麼還是留不下他!
黎濤突兀想到了時時回蕩在他耳邊、出現在他夢裡女人淒厲的嘶吼聲:“你殺不死他!你殺不死他!”
殺不死他……?總能殺死他的,隻要,他還在自己的掌控中。
黎濤露出一瞬的陰狠,他的指節在用力攥緊下發出哢嚓的聲響。他要麵對的,不僅是那個毀不掉的狼崽子,還有麵前這個破壞祭神儀式、偽裝國師的謝閒。
黎濤對上了謝閒似笑非笑的一雙眼——就在謝閒那狼堆兒的話一放出來,他就聽見了蔚色星域人們驚嘶,疑惑的聲音。
蔚色星域的人們沒怎麼聽過黎容淵這個實打實的皇子的存在,他在他們心中近乎算個隱形人。
這顯然脫不了黎濤故意為之的關係。
人們不了解,但聽到苛待、狼堆兒這類的詞,又是絕對的頂層八卦,自然被喚起了興趣。
誰能苛責一位皇子?莫不是上邊這位……
沒有意外的,他們會產生一些對自己的不認同情緒,這位“國師”閣下說的好一通指桑罵槐的話,偏生——
他隻得暫、時打碎了牙合著血往肚子裡吞。
吃個啞巴虧。
黎濤說:“興許是那孩子自個兒跑得野了,閣下若想收他為徒,他同意了,那我自也沒什麼不同意的理由。”
“現在,閣下方便去旁邊休息一會兒了麼?”這最後一聲勸休息的話,可謂是叫黎濤真的咬碎了一口牙。
但他也不動聲色地回敬了回去,這個假國師謝閒要收黎容淵為徒,就讓他過黎容淵那關。
他的孩子他多多少少還是“知曉”一些。
凶戾、狠毒,隨侍的靠近的人總被打傷,就是匹像他那個惡心的母親一樣的孤狼、野狼崽子。
黎容淵是個天生的天煞孤星,他不相信任何人,相信他的人都會死於非命。這是黎濤對自己唯一的孩子做出的判詞。
謝閒想把黎容淵熬熟?
嗬嗬。
謝閒也回敬了黎濤一個笑容:“好。”
他坐到一邊去,看這個被攪亂的祭神日草草結束,直播間裡的彈幕此刻已然扭轉了一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