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暴君(十一)(2 / 2)

這就像戳到了黎容淵的軟肋一樣,他猛地睜開眼,乾澀地開口說:“我的血……不洗……不臟。”隻有嗅到他自己的血氣,他才會有一丁點的安心感,他總是這樣帶著自己的“皮毛”入睡的。

謝閒朝他笑了一聲,卻是不容反駁地把他趕去了冒著熱氣的浴池,狼崽子撲通一聲落了水,黑發被水汽熏著黏在臉上。

他還想要掙紮,卻有一隻手按在了他的頭上,撫弄著黎容淵沒有修剪過的過長的頭發。

這隻手剛剛還扣緊了自己的咽喉,現在卻顯得輕柔、沒有一絲殺氣……

這是黎容淵從未遇見過的情況,他警惕地往後狂退了一大步,幾欲逃竄時又莫名其妙地被那隻手給按住了。

他聽見“老師”含笑柔和的聲音:“彆動,還沒弄乾淨。”

黎容淵於是被惡鬼魘住了一樣,乖乖地被清洗了一通頭發,離得最近的頭發和臉頰上沾染到的血跡也被清洗得乾乾淨淨。

接下來他被扔了下來繼續清理自己的身體。

黎容淵後背處的傷還沒好,沾了一下溫泉水,就有血水淌落下去,延成一條長長的細線。黎容淵卻對這沾水的疼痛渾然不絕似的,用滑潤的香皂在身上胡亂地清洗著。

他睜著眼,在這麼“聽話”的同時也不禁茫然著——

為什麼,他要這麼聽“老師”的話?

*

宮內的侍從非常善解人意,隻謝閒與黎容淵交洽的功夫,就已經收拾好了謝閒的住所,還很貼心的就在黎容淵住的地方的旁邊。

大概是因為謝閒刺黎濤那句話的緣故,侍從們也對黎容淵這實在不像話的屋子清掃、重裝了一番。

黎容淵用的是謝閒這邊準備的溫泉水,他那兒甚至沒有獨立的洗浴。

侍從們倒是眼觀鼻鼻觀心地抬出來了一個木桶,在運出去的途中,他們隱隱露出了幾分畏懼和後怕,根本不敢抬眼看謝閒的臉色。

這個木桶——謝閒登時明白了侍從們心虛的原因。

在科技這麼發達的時候,黎容淵一個正經的皇子,清洗身體竟用的是一個木桶,他的房間裡更是連熱水都未接通。

這倒真是將人當做狼來養,讓黎容淵日日用冷水衝洗身體,恐怕在冬日,黎容淵也是這麼挨過去的——

他又一直被蘇淮以各種方式折磨。

在這樣的情況下,黎容淵又怎會喜歡清理這件事?

蘇淮死了。

而之後,將會輪到導致這一卻的另一個人。

謝閒是真的生出了一絲殺意,他的眼中露出冷色,從他身旁經過的侍從像預感到了一樣,將頭埋得更低。

過了沒一會兒,黎容淵就出來了,溫泉水浴有配置著吹乾的機器,但黎容淵出來的時候頭發都還濕漉漉的滴著水,睫毛上沾了點水霧。

他這次穿的不再是破布一樣的衣服,換成了很是柔軟的材質,顯然黎容淵不太習慣,拉扯著柔軟的領口。

——他像是初次嘗試人的生活的一隻狼,處處都不適應,落在旁人眼裡可謂是洋相百出。

《暴君》中將這一筆勾過,從“狼”變成人他所遭遇的這些,什麼都沒有說。

“洗……好了。”黎容淵任著水滴答滴答,很是勉強地又補上了一句,“老、師。”

還沒等謝閒應答,就有個侍從走了上來,臉上帶著古怪的意味:“閣下……您的族人,不、您身體的族人找了過來。”

他剛一通知完,謝閒就聽見原身族人的大嗓門了,按關係這算是原身的一個表哥。原身在祭奠父母時“暈厥”的時候,這位謝知味就在現場!

這個謝知味遠遠地就打著嗓門喊:

“謝閒,你怎麼這麼牛逼,怎麼做到的偽裝成國師,把陛下都騙過去了的?”

“嗯?這是誰?他怎麼這樣穿著站在你這兒?”謝知味嗓門沒改,擠眉弄眼道,“哦……我懂了,這就是你那個皇子駢頭吧,怪不得你能做到在那樣的場合下動手腳!”

“嘿……趁著這兒隻有我們兩兄弟,還有你這位……教教表哥我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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