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眾人依然神色不虞,唐嬤嬤眼裡更有譏諷之色,繼續解釋:“兒媳過去的主家,申地主家的小姐,去過鐵匠鋪好幾次的,每次都帶著兒媳。她還因為和鐵匠發生口角,讓兒媳掀了鐵匠鋪的攤子呢。”
袁氏聽了,差點兒氣吐血。
合著她平日裡言行看著挺像回事,白先生還說她有讀書天賦,結果一有了事情,就能想起她在鄉下當人丫頭的情景,還敢拿來做現下的行為借鑒。
難道她真的不知道,京城貴婦和小村落土財主女兒的區彆嗎?
袁氏不相信!
她眯了眯眼,緩緩問道:“你既然懂得報備去書鋪買書,為什麼反而略過了鐵匠鋪子?”
幾個人都看向夏晏清,是啊,讀書、買書,那是風雅之事,她都能鄭重其事的來劉夫人這裡報備,鐵匠鋪那樣的嘈雜之地,她反而沒提。
是啊,為什麼?
麵對眾人的質疑,夏晏清很詫異,也很理所當然。
她說道:“那怎麼能一樣?鐵匠鋪子那是在外麵的,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我去那裡,隻是做幾個小物件,無論怎樣都不會有非議。
書鋪就不然了,那是在屋子裡的,眾人視線不及之地,若被人惡意猜測,那才說不清楚,當然要提前對母親和大嫂說一聲。”
“……”屋裡一片靜默。
袁氏這一刻很想罵娘,夏氏這明顯混賬的邏輯,居然讓她闡述的如此合理。
其他人看著夏晏清,也都是一臉的呆滯。
唐嬤嬤麵色則更沉了沉。今天這一趟出門,無論怎麼看,夏氏真正要去的地方,都是鐵匠鋪,買書隻是她申請出門的借口。
她若是直言去鐵匠鋪,劉夫人和袁氏一定不會答應。
她這是欺騙長輩,欺騙掌管家事的大嫂。這種行徑,足以說明她心術不正,再以後的日子裡,她將失去所有人的信任,麵對的是王家人的審視。
可是,這樣難解的局麵,居然被她以如此合理的解釋化解了。如此一來,就算她有錯,那也是不懂事的無心之過,內在的品性沒問題。
唐嬤嬤暗歎一聲,她還是小看了夏氏。這女子,哪裡像鄉下長大、沒見識的怯懦村姑?分明就是口齒伶俐、機變過人的狡詐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