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先生送權掌櫃出門時,正巧安平侯府的田管事身後帶著兩個仆從,剛踏上台階。
白先生看到了這位管事的倨傲神色,做生意嘛,什麼人都能遇到,所以她沒太在意,隻笑著謙讓一下,交代康掌櫃待客。
她把權掌櫃送出門,返回來時,田管事已經大咧咧負手,站在屋子當中。
康掌櫃則躬身站在一旁,神色恭敬。
見白先生進來,康掌櫃使了個眼色,微微搖頭,示意他也不知這位是什麼來頭。
白先生上前兩步,微微躬身:“鄙姓白,是清韻齋的掌櫃,不知這位貴客,可是有事?”
田管事揚了揚下巴,對身邊一個仆從說道:“把咱們的名帖拿給白掌櫃看。”
看著白先生接過名帖,他傲然道:“我姓田,奉我們世子夫人之命,特來和清韻齋談個事情。”
名帖有兩張,分彆是安平侯世子和世子夫人韶華郡主的。
韶華郡主在成郡王府對夏宴清態度不善,當時在場的人很多,都看見了。所以,她不喜夏宴清這事兒也不是什麼秘密。
這位掌櫃拿著韶華郡主的名帖,隻怕來者不善。
白先生伸手相請:“這裡不是談事情的地方,田管事裡邊請。”
她今天早上接待了兩個富商,談的就是投銀子入股。隻是,這兩人一聽清韻齋的琉璃生意有合夥人,客氣幾句,就拱手告退了。
估計這位也是為的這個。
白先生帶著巧兒和一個中年仆婦,把田管事讓到後堂,兩人各自落座。
上茶之後,白先生故作不知,就是一套提前準備好的職業開場白:“我清韻齋主營陶器製品,有擺件、花瓶、筆洗、零錢罐等,凡現貨都有樣品。田管事如有需要,我這就讓人把樣品奉上,您儘可挑選。隻是,敝小店不接待外單生意,隻經營自家窯廠所出物品……”
“行啦,”田管事不耐煩的擺手,“幾個陶器物件兒而已,我們郡主哪裡看的上眼?咱們是找你談琉璃生意的。”
“哦,琉璃生意啊。”白先生做恍然狀,搬出之前和夏宴清商議好的說辭,“我們的琉璃製品如今還在試製階段,還未有成型物件麵市,隻怕讓田掌櫃失望了。”
田管事勃然色變:“好大的膽子!清韻齋小小店鋪,竟然連侯府和郡主也敢欺瞞!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清韻齋出售琉璃寶石,你還在這裡滿口胡言,當彆人都是傻子不成!”
白先生忙賠笑解釋:“田掌櫃誤會了,之前清韻齋向寶泰銀樓推出過一批琉璃顆粒,那正是燒製失敗無法成行的琉璃。我們東家無奈,隻得請了打磨工匠,把那幾塊琉璃分割打磨,做成了琉璃鑲嵌顆粒。事實上,我們東家並不打算經營琉璃首飾。”
田掌櫃麵色稍霽,拖長著聲音說道:“之前沒打算做不要緊,有了我們郡主,你們就不用再試彆的什麼琉璃物件兒了,就照著你們那不成形的琉璃做,直接磨製琉璃寶石即可。”
“這個,”白先生滿是困惑,欠身問道,“在下不明白田管事的意思。”
田管事繼續拖著聲音,凜然道:“你們還不知道你們東家已經大難臨頭了吧?我家郡主心慈,這是來救你們的。”
“啊?”白先生表示更不明白了。
田管事麵帶得色,“想你們東家一個和離女子,就算父親,也不過是個四品小官兒。手中卻握有隨便一筆就幾十萬兩的生意,你們不怕被覬覦之人搞到家破人亡嗎?”
說著話,他上身往白先生那邊傾斜,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低語道:“比方說,夏大人被查出貪贓枉法,抑或收受賄賂,更有甚者,通敵賣國也不是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