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大張旗鼓去夏家提親,夏家答不答應是一回事,怕是皇上真會想辦法阻攔。
邵毅雖臉色暗淡,說話卻很肯定:“夏姑娘我是一定要娶的,若娶不到她,我便終身不娶了。”
“胡說什麼呢?”程幼大驚,這委實不是邵毅以往的風格。一個女子而已,他之前在男女事情上,可不怎麼上心的。
“此事著實不妥。”程幼麵帶憂色,“如果這事兒鬨大了,對你、對夏四姑奶奶都不好。我勸你還是再好好想想。”
邵毅和他們不一樣。
他們幾個出身豪門大家,家裡兒孫眾多,其中有一個不走尋常路,豁出去不要臉麵、不要命的,硬要娶一個寡婦或者和離婦,拚著分家出門,那是有可能成事的。
邵毅卻是不同。
他母親本就身份低微,被人詬病,至今都沒個名分,致使邵毅的身份也尷尬至今。
如果他再娶個和離婦,被有心人用此事詆毀,他全家都能被人說成笑料。
更何況他如今在兵馬司做的不錯,隻半年多,已經升了一級。
朝堂上盛傳,他如今頗得皇帝看中。如此上升的勢頭,如果因執意要娶一個和離婦當正妻,而被阻斷了前程,著實可惜。
這些事邵毅都知道,他還年輕,阿燦也才十七,比上一世他們相遇時還差的遠,他不急。
隻要阿燦肯答應嫁他,願意等他,他有信心,三到五年,他一定能在仕途上走出一條通途。
男人嘛,隻要有了實力,彆人怎麼看怎麼想,都要在強悍的實力麵前卻步。那時,他倒要看看,誰敢嚼他和他家人的口舌。
他探手拍了拍程幼的肩膀:“不用擔心,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想好了再做。”
正好喬其雄回頭招呼二人上前,商量接下來的去向。七嘴八舌一通下來,一致認為按照原計劃,去聚香閣酒樓大吃一頓,暢飲暢談之後,再各回各家。
眾紈絝現在各有差事,能像今天這樣,齊齊告假相聚一天的時候著實不多。
早上送走了丁博昌,又去夏家窯場轉了一圈,眼見得時辰不早,五人直奔聚仙閣酒樓。
大家如今都是有俸祿的人,額外還能拿些彆的小錢,這一桌飯著實叫得豐盛。
吃飯喝酒、聊大天,酒至酣時,車軲轆話來來回回說了八遍不止,一直鬨到申時末,酒樓晚間的客人都要上桌了,幾個人才意猶未儘的起身,各自告辭回家。
邵毅在外院下了馬,把韁繩丟給小廝,親自拿過裝了兩個匣子的包裹,往後院走去。
一進門,邵母就聞見撲鼻的酒氣,一邊從矮榻上下來,招呼丫鬟端來洗漱用具,一邊埋怨道:“你們兄弟也都是領了差事的人,行事也該穩重些,怎的好不容易告假一天,就又跑去喝酒了。”
邵毅把手中的包裹放在一旁,解下外衣交給英嬤嬤,才笑著應道:“我們正是因為好不容易才聚一次,就坐一起吃了個飯。其實酒沒喝多少,隻是一起坐的時間長,沾染了酒氣而已。”
邵母拿過他日常穿的家常外袍,幫他套上,才又坐回矮榻,看著邵毅洗手淨麵,猶自念叨著:“你們也都不小了,該有個正形了。在一起時,多說些正事,相互幫襯勸誡著些才好。”
之前,她也是整日憂慮兒子不務正業,總是和一些豪門子弟喝酒、鬥毆。
雖說沒惹出多大事端,可年紀一天天見長,難道還能憑著這等行徑過一輩子不成?
如今好了,兒子和他那些個紈絝朋友都改邪歸正,領了差事。
看著兒子每日按時出門當差,邵母心中是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