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方往觀溟方向看了看，觀溟隨即回看過來。他視線往下一滑落在觀溟唇上，終於明白了那些弟子看他時眼神。
“今年三宗劍會定在了靈山宗。”丹衡走到二人麵前，緩緩道：“他們現在尚不知你們因何結契，三宗劍會在即，姑且先將此事隱瞞下來。你們能做到嗎？”
原書所寫，修仙界有靈山、雪離、抱玉三大劍宗。每年年末，三宗都會聚在一起舉行劍會。而正好，今年劍會地點選在了靈山宗。
過去兩年裡，因為觀溟去了墟海仙域閉關，靈山宗在劍會上表現平平。但今年不同，二師兄觀溟出關了，宗內弟子們都對這次劍會滿懷信心。
若是被大家知道他們如今一個中了毒一個消耗靈力幫忙解毒……
想到這裡，兩人沒有絲毫猶豫便點頭應下：“能。”
*
在去白魚鎮路上，燭方聽鏡玄說了個大概。
白魚鎮，顧名思義，是個盛產白魚小鎮。
小鎮依河而建，一條白河養活了所有人。鎮上有個醫修世家，姓白，在當地小有名氣。
如果燭方沒記錯話，這個白魚鎮正是反派魔君故鄉。
原書中，他在反派榜上排名第一，魔君排名第二。
暮色漸合，一行人到了白魚鎮。
“白老家主叫白覓繁，是白家年紀最大醫修。他有個孫子叫白采，是白家下一任家主，一會兒來接我們人就是他。”鏡玄看向前麵白牆黑瓦大宅院：“到了。”
一名身形消瘦、長相文弱年輕男子走下石階，身後緊跟著管家家丁。像是整宿沒睡好覺，他眼底一片青黑。
“在下白采。”年輕男子拱了拱手，目光在觀溟與鏡玄之間打量，最後定在觀溟身上，“這位便是靈山宗大師兄吧？遠道而來，辛苦了，快請進。”
被忽略燭方忍不住咳了兩聲，旁邊觀溟則是麵不改色。
白采愣了下，改為麵向鏡玄：“恕白某眼拙，沒能認出燭公子。”
“也不是我。”鏡玄指了指身旁：“他才是我們大師兄。”
白采尷尬地看著燭方，勉強笑道：“爺爺近日身體欠安，未能出來相迎，幾位請隨我來。”
“說吧。”燭方走在最前麵：“那妖怪是怎麼回事？”
“這事要從五天前說起……”
五天前，一名愛喝酒更夫稱自己連續幾夜看見了妖怪影子。因為沒有人受傷，所以大家並未放在心上，一致認為是更夫喝醉酒看花了眼。
直到三日後，鎮上好幾人失蹤未歸，人們終於想起了更夫口中影子妖怪。在他們看來，那些失蹤人肯定都被影子妖怪吃掉了。
觀溟問道：“你們隻看見了一道人影？”
白采凝眉點頭：“對。”
觀溟反問：“如何判斷是人影？而不是其他？”
“這……”白采道：“我是聽他們口述，也可能不是人影。”
“白公子意思是，影子妖怪隻在夜間出沒？”鏡玄插了句嘴：“約摸什麼時辰？”
白采仔細想了想，回道：“大多時候都在子時。”
燭方一邊聽著他們對話，一邊東張西望。
這座宅子明明很大，卻是冷冷清清，一路走來隻有幾名仆從擦肩而過。
原書有提過白魚鎮醫修白家，但在他記憶裡，並不該是現在看到這般落寞。
“既然那妖怪子時才出現，這會兒又剛剛天黑。”燭方笑著說出自己提議：“不如……我們先吃個飯睡個覺？”
觀溟沒開口，其餘弟子也不敢接話。
“休息休息，養足精神才好捉妖。”燭方拍了下觀溟肩膀：“二師弟說對吧？”
“嗯。”
大概沒想到觀溟會答應，同行弟子滿是不可思議。
白采則連忙吩咐身後管家：“快去準備晚飯。”
“是。”
“等一下。”燭方喊住正要離開管家，問他：“你們這兒什麼最好吃？”
“我們這兒是白魚鎮，自然是白魚最好吃。”管家一臉自豪：“各種做法，應有儘有。”
燭方滿意地點點頭：“那就清蒸白魚、乾燒白魚、紅燒白魚、香煎白魚、糖醋白魚，各來一份。對了，再加一道烤白魚。”
聽完這一溜菜名，管家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轉頭看向自家公子。
白采道：“便按燭公子吩咐去做。”
入夜後。
管家說白采去照顧白老家主了，沒辦法陪他們一起用飯，於是把飯菜送來了廂房。
門開著，各種做法白魚堆了滿滿一桌，房間裡卻隻有燭方和鏡玄兩人。
燭方挑了個進門位置坐下：“你二師兄呢？怎麼沒看見他？”
“二師兄在你睡著時候就出去了，好像是去找那個更夫。”鏡玄道：“他說可能回來得有點晚，讓我們不用等他吃飯。”
“哦。”燭方想了想，把中間那道清蒸白魚移到了邊上：“那就給他留條魚吧。”
“大師兄對二師兄可真好。”
“那是。”
鏡玄低頭吃了一口，忍不住道：“說起來，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大師兄。”
“什麼？”
“大師兄為什麼會和二師兄結契啊？總覺得有點突然。”
“這個嘛……”燭方想起離山前掌門師尊說那句話，不露聲色地回答：“大夫說我胃不好，適合吃軟飯。”
“啊？”
“你二師兄有錢，可以買很多好吃。”
“原來是這樣。”鏡玄頓時恍然：“既然如此，上次大師兄說那些也是真了？真是二師兄主動追？”
他有說過這話？他怎麼不記得了。
“嗯……”燭方感覺後頸處有些涼，因為心虛也沒在意，支支吾吾地點頭：“差不多吧。”
反正觀溟不在。
卻這時，忽聽鏡玄衝他身後問道：“二師兄，真是你主動追大師兄嗎？”
觀溟回來了？就站在他後麵？
燭方渾身僵住了，一動也不敢動。
這人走路怎麼沒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