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2 / 2)

他以前從未和燭方見過麵,隻聽說這個鳳族二公子資質不高脾氣又差,因此極不討人喜歡。

眼看一炷香即將燃儘,然而兩人仍沒交上手,席間的議論聲更大了。

“二殿下這是怎麼了?感覺和從前有些不一樣。”

“莫非這便是靈山宗的修仙之術?”

“我倒是有所耳聞,說這修仙之術與我們鳳族的術法大不相同……”

鳳族的長老們久居南荒,連丹穴山都鮮少出去,更彆提南荒之外的靈山宗。

正座上的鳳王隻是隨便掃了一眼席間,並未將這些話放在心上。

“以前二殿下離開南荒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麼說的。”

“你都說那是以前了,當然和現在不能相提並論。”

“我還是更看好越翎公子,等著看吧,一炷香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二殿下倘若再不出手,那他便輸定了。”

聽著周遭的議論,越翎隱隱有些按捺不住。他往那炷香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展手中羽扇,徑直朝著燭方的麵門襲去。

一丈。

半丈。

……

距離越來越近,一炷香也燃到了尾部。點到為止,馬上他就贏了。

燭方隻覺一股冷風撲麵,以為比試剛剛開始,下意識抽出劍來。

卻這時,耳邊一聲鑼響。

“第一場比試結束,二殿下燭方勝。”

睜眼一看,越翎正狠狠地瞪著他,單手捂著衣袍退到席間。

比試結束了?他贏了越翎?

燭方收起劍,愣愣地撓了撓後腦勺。

他剛才等得有些困,於是站著睡了一覺。醒來便看見自己的劍對著越翎,還把人家的衣帶給劃開了。

難道他是受到了觀溟的影響?主角光環的力量也太強了!

燭方提著劍坐回原來的位置,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支火紅翎羽的暗器被凍成了冰淩。

第二場比試輪到了觀溟,與此同時,對麵席間的庭燎也站了起來。

燭方說了句加油,讓他不要低估了對方。

卻見觀溟扭過頭,輕輕一嗬,聲音透出狂妄與不屑:“他?”

聞言,燭方頓時恍了下神,這語氣是怎麼回事!?

比試開始,庭燎先亮出了武器,一柄火紅長刀。他看向慢慢走出來的觀溟,感覺對方的氣場變得更強大了。

觀溟也看著他,刷地抽出劍刃,殺意瞬間凝聚在劍尖。

“那是誰?”

“好像是二殿下的道侶。”

“竟是龍族。”

“好厲害的劍氣。”

受到凜冽劍氣的攻擊,庭燎不得不後退數步。他站穩腳跟,手中長刀斬出一道紅光。

觀溟偏了下頭輕而易舉地避開,轉瞬間,身影便已逼至庭燎跟前。

他不悅地皺著眉,血一般的眸子凝著怒意:“我的人你也敢碰?”

經過昨夜之事後,白魚鎮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靜。

他們先把白采關了起來,打算將此事告知掌門師尊後再做定奪。若是白采真與魔有關,那麼事情可能會比想象中更要複雜。

“二師兄,大師兄還沒醒?”

“嗯。”

“我在廚房給他盛了碗銀耳蓮子粥,那就麻煩二師兄送進去了。”

“好。”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觀溟推開了房門。

進門一看,床上的人正蜷縮成一團,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囈語。

“師兄?”

觀溟直覺不對,來不及將門關上,放下粥碗便走了過去。

聽到這聲輕喚,燭方半睜開雙眼,像口渴之人尋找水源一樣靠近觀溟:“師兄好熱……”

這幾日他們忙於捉妖,每晚沾床便睡,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共同修煉。

看這樣子,應該是妖丹又在作祟了。

觀溟任由燭方在懷裡蹭來蹭去,手輕輕撫上他的後背,將冰涼的靈力緩緩渡到對方體內。

懷中人衣帶半解,單衣滑了一半,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而他本人卻毫無察覺,似是覺得隔著衣料不舒服,還伸手去解觀溟的腰帶。

觀溟正全神貫注地壓製著妖丹毒性,根本無暇分心去注意這些細節。等到回過神時,腰帶已經被解開了,一張滾燙的臉就貼在他冰冷的胸膛上。

“哥哥!”

狐綏闖進來的時候,剛好瞧見這一幕,笑容頓時凝在了嘴角。

他還沒來得及看仔細,一道水流便把他推了出去。與此同時,房門在他麵前重重地關上了。

話本上說,隻有互相喜歡的人,才會脫光衣服抱在一起。

狐綏掏出隨身攜帶的話本扔地上跺了兩腳,看了兩眼又踢到台階下,悶悶不樂地走了。

這一覺睡了很久,醒時燭方隻覺渾身舒暢,隱約還聽見了一段談話聲。隔著床幔看去,說話的人原來是觀溟和白覓繁。

想必是體內的妖丹發作,觀溟才會找來白覓繁幫他診治。

白覓繁道:“已經持續多長時間了?”

觀溟道:“接近一個月。”

白覓繁捋了捋胡須,道:“之所以沒有好轉,是因為你們缺了一樣東西。”

觀溟道:“白老家主請說。”

白覓繁道:“燭公子出身鳳族,除了你的龍族心法,想要治好他還需要有鳳族的棲梧珠。”

觀溟道:“我明白了。”

白覓繁又道:“但我聽說棲梧珠是鳳族的守護靈物,由每一代在位的鳳王傳給下一任鳳王。你們若想取得此物,恐怕還得去一趟南荒的丹穴山。”

觀溟點了點頭:“多謝老家主。”

南荒丹穴山?那不就是原主的老家嗎?

燭方正打算起床,這時,鏡玄一臉慌張地跑了進來。

“二師兄,大事不好了,白公子他……”還沒說完,鏡玄注意到坐在觀溟對麵的白覓繁,剩下的話全卡在了喉嚨裡:“白老家主也在……”

白覓繁連忙追問:“他怎麼了?”

鏡玄吞吞吐吐:“他、他……我剛去看他,發現他在房間裡……自儘了。”

白采自儘了。

乍然聽見這個消息,白覓繁的神色恍惚了一瞬,末了歎了口氣:“他沒說錯,該遭報應的人是我。”

“白老家主……”

“去看看吧。”

待到燭方穿好衣服下床,他們已經去看白采了。他邁出門,走過台階時無意中看見一冊話本。上麵還有幾個腳印,像是被人刻意丟棄的。

“這是什麼。”燭方彎腰撿起來,不自覺念出了口:“師兄弟雙修記,作者靈山一片心。”

是靈山宗弟子寫的話本?

燭方翻了兩下,也沒細看,隨手扔進了乾坤袋裡。

白采既死,白魚鎮一行也到此結束。

鏡玄帶著白憐回了靈山宗,燭方則和觀溟準備前往南荒。

至於狐綏,留下信後便一聲不吭地離開了白家。信上寫著反話,說他暫時回狐族了,讓燭方千萬千萬彆去找他。

“我還是覺得哪裡有些奇怪。”走之前,燭方買了點烤魚乾當零嘴,順便向魚鋪老板娘打聽:“老板娘,你知道白家那幾位公子是怎麼死的嗎?”

“你問這事兒啊,還真是問對人了。”老板娘沒認出他們是靈山宗的弟子,低聲道:“大公子是得了病,連白家自個兒也治不好。二公子是走路的時候摔了個跟頭,之後再也沒能醒來。三公子是喝醉酒掉河裡淹死的。有人說,是因為當年他們殺了那隻蛇妖,遭了報應。”

“好,謝了啊。”

出了魚鋪,燭方問觀溟:“她說的蛇妖,你有聽說過嗎?”

“沒有。”

也對,觀溟要麼在靈山宗修煉,要麼去了仙域閉關,對山下這些八卦肯定不了解。

不過燭方隱約記得,原書曾說,魔君的身上流淌著蛇族的血脈。

南荒。

不消三日,兩人便抵達了鳳族的領域。

此時天色已晚,丹穴山下熱鬨非凡,像是將要舉行一場盛典。

而來此之前,燭方並未收到任何消息。

原主是鳳族二公子,亦可稱作二殿下。上有一個大哥,下有一個三弟。大哥成熟穩重,是鳳族下一任的王。三弟聰明伶俐,備受鳳王寵愛。

隻有原主資質平平,又無過人之處,更不會討人喜歡。

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原主因此去了靈山宗修仙。這一去便是數年之久,期間再未回過南荒一次,成了鳳族可有可無的存在。

就連上次合籍大典,收到婚柬的鳳王也沒來參加。

二人上了丹穴山,燭方攔下一名侍女問道:“最近是有什麼喜事嗎?”

“再過幾日,大殿下便要與越翎公子成婚了。”侍女說完抬起頭,這才把他認了出來:“二殿下?真的是二殿下回來了,奴婢這便去稟告鳳王殿下……”

“不用了。”燭方道:“父王現在何處?我自己去找他。”

“回二殿下,在鳳鳴宮。”

燭方讓觀溟等在鳳鳴宮外,自己進到宮內,候了許久才得到了見麵的機會。

“兒臣見過父王。”

鳳王正在和小兒子下棋,聽說燭方回來後,不僅沒有為此感到高興,反而露出幾分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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