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記賬的法子是你想出來的?”他看懂表格後,忙抬頭望向女兒,臉上笑意漸濃。
丘瑾寧柔柔笑道:“不是女兒,是縣學裡的一個學生畫的,您也認識,秦家大小姐秦初。”
丘縣令眉梢動了動,若是說彆家的,他或許不知道。
秦家,他就熟了,畢竟是九曲縣第一富商,還有那個以草包和跋扈出名的秦家大小姐。
瘸了一條腿的秦家大小姐,九曲縣的人幾乎沒有人不知道。
因為那位秦家大小姐大錯沒有,小錯不斷,不過每次都是年輕人之間小打小鬨,打打人什麼的,使些銀子給苦主,也就沒人計較開。
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被打一頓就能領一筆數目不菲的銀子,有些人心裡甚至樂意被秦大小姐看不順眼,上趕著找打。
久而久之,被打的人倒是沒有來縣衙告狀的,都跑去秦府找說法,因為秦老爺舍得用銀子來處理女兒惹來的小麻煩。
丘縣令沉思片刻:“去問問到底是誰想出來的,此事要查清楚。”
這種記賬的法子若是上報,運用到各行各業,利國利民,上麵肯定會論賞,可不能賞錯了人。
丘瑾寧眼神閃了一下,想說讓爹爹找彆人去問,但又莫名感到一絲心虛,便沒有拒絕。
兩人都在縣學讀書,書院就那麼大,躲得過這次躲不過下次,總免不了碰麵。
而她不喜歡遇事便躲,或許多見幾次能更加淡然,淡然麵對她們之間曾有過交集的那一晚。
“好,女兒這就去問清楚。”
丘瑾寧定了定心思,用過午飯便回到縣學,賬冊則被丘縣令留了下來。
走到丙班門外,抬眼望去,秦初的座位空空如也,並不見人。
“秦表妹昨天被姑父打了一頓,疼得受不了請假回府了,去秦府就能找到她人。”陳夏一聽丘瑾寧是來找秦初的,頓時感到驚奇。
這位縣令千金找秦表妹會為了何事呢?難道秦表妹核算的賬目有問題,聽說彆人的賬冊都交給師爺了,隻有秦表妹的被拿給縣令了,沒有送回庫房。
有這個猜測的不止她一個人,彆的學生也是這樣想。
肯定是秦家那個草包出了錯,被縣令大人知道了,少不得要嗬斥幾句。
但,這種事犯得著讓丘瑾寧親自來找人嗎?眾人心裡泛起了嘀咕。
得到準信的丘瑾寧心裡同樣不平靜,要去秦府找人嗎?
她遲疑了一下,帶著丫鬟綠藥去了秦府。
馬車緩緩停下,綠藥先去門房說明來意,卻被告知秦初不在府上,去找大少爺了。
秦大少爺在哪裡,在秦河邊最大的花樓。
聽完綠藥的話,丘瑾寧眼底冰涼:“回府。”
她不會再去花樓,因為上次不僅沒有解惑,反而心更亂了。
綠藥見自家小姐臉色變冷,忍不住在心底腹誹,那個大草包請假回府就回府,怎麼還跑去花樓了,害他們小姐白跑一趟。
他們家小姐這麼正經的人,當然不能去花樓找人了,哎,真是麻煩。
也不知道小姐找那個草包是為了什麼事。
綠藥正在心裡琢磨著,就聽自家小姐冷聲吩咐道:“調頭,去花樓。”
哎咦?
去花樓?
馬車調頭往秦河邊趕去,綠藥還有些恍惚,真的要去花樓找人啊?
待到馬車停下,丘瑾寧吩咐綠藥在原地等候,獨自走了進去。
花娘正在大廳攬客,一看門口來了個氣質矜貴的姑娘,看衣著也不便宜,第一個就迎了上去:“哎呦,小姐第一次來吧,您要找姑娘啊,還是找公子啊。”
不過,這位小姐怎麼越看越眼熟呢?
這時,旁邊有人認出了丘瑾寧。
“是丘小姐。”
“還能是哪位丘小姐,縣令千金丘瑾寧啊。”
“連名動九曲縣的丘美人都不認識,真沒見識,丘小姐不僅才氣過人,長得也…你看,看那模樣,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