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坐的位置,恰好是秦初和丘瑾寧那一桌。
樓上的二皇子等人見安國郡主沒有上樓,紛紛下樓,樓上頓時空無一人。
“侄兒、臣妾拜見皇姑母。”三位皇子和威王妃齊齊跪下,再一次拜見。
三人中隻有大皇子有正妃,所以皇室女眷中隻來了她一人。
安國郡主緩緩掃視一圈,開口讓他們入座:“今日隻當是家宴,不必多禮。”
秦初與丘瑾寧對視一眼,正想主動換一桌,把位置讓給三位皇子,就聽安國郡主道:“你們在這裡便好,不必拘禮。”
話落,她看向一旁站著的三個侄子:“你們去那邊坐,褚氏你就陪在這裡吧。”
旁邊的空位還有很多,隻有威王妃被留了下來。
二皇子率先坐下,這位皇姑母據說是長在民間,又為了研究農桑種植多年不曾回京,並不怎麼理會皇室的規矩,為人行事有些不顧章法。
女皇卻對其甚是敬重,多次想賜封安國公主都被拒絕,直言郡主封號委屈了她的皇姐。
見眾人落座,酒菜便一道道上桌,安國郡主看向丘瑾寧,隨意問道;“你是哪一府的解元?”
丘瑾寧恭謹答道:“臣女是九曲縣百鉞九百九十六年的解元丘瑾寧。”
安國郡主笑道:“九曲縣是個好地方,百鉞二十一府,隻有九曲縣仍沿用縣名,丘縣令也是個好官,不比彆的知府差。”雖是縣令,卻是知府的實職,堪比正四品官。
她走遍百鉞各地,編纂農桑全書,早年曾去過九曲縣,對丘縣令尚有些印象。
丘瑾寧矜持點頭:“丘縣令正是家父。”
安國郡主打量了她一眼,看向一旁的秦初:“這位是哪一府的解元?”
“她是臣女的家眷,秦初,如今隻得了個秀才功名。”丘瑾寧摸不準這位安國郡主的意思,讓秦初來應該就是安國郡主授意的,也不知到底是何意。
秦初聽到介紹自己,連忙起身見禮。
安國郡主掃了她一眼,視線落在她的左腿上一瞬,仍舊笑著:“快起身,兩位已經成親了麼,我的夫人也是女子,改天帶你們見見。”
夫人早年還抱過此女,沒想到一彆十多年,已經長這麼大了。
秦初眼底慌亂,忙解釋道:“郡主誤會了,我與丘小姐情同姐妹,並未結親。”
安國郡主見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笑道:“不必拘謹,我沒有兒女,見到你們這些年輕有為的少年人,就覺得心喜,百鉞後繼有人啊。”
她們這邊不輕不重地閒談,四周的解元們則默不作聲,仔細留心著這邊的動靜。
隔壁桌的三位皇子也不敢大聲說話,個個豎起耳朵,視線不時落在一身緋衣的秦初身上。
皇姑母知曉此女的身份了吧,今日這一場宴說不定就是為此女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母皇的意思。
威王妃還是頭一回見這位安國郡主,見她麵善,語氣又和藹,便搭話道:“皇姑母所言正是,丘姑娘是棟梁之材,秦姑娘也是商界奇才,我一見她們也覺得心生歡喜呢。”
她這話討巧又大膽,心裡隻有一個‘賭’字,賭這位安國郡主真的不拘一格,不理凡俗縟節。
說不定就能入了這位皇姑母的眼,為大皇子增添一份助力。
安國郡主果然不見惱怒,反而笑嗬嗬道:“你倒是會說話,既然歡喜,往後就多來往,我回京也無旁事,就指著有你們年輕人陪著熱鬨熱鬨。”
威王妃心裡一喜,忙附和道:“皇姑母放心,我一定多請兩位妹妹去您那裡坐坐,您不嫌我們煩就行。”
安國郡主笑著瞥了她一眼,看向眾人:“都不必拘禮,諸位都是未來的國之棟梁,來日入朝為官莫要忘了,國之昌盛,當以農為本,以民為本。”
“郡主教導的是。”眾人舉杯應聲,氣氛稍顯熱絡了些。
秦初望著丘瑾寧舉杯,心底擔憂不已,這酒怕是不喝不行,也不知道丘瑾寧能不能忍下。
有威王妃刻意討好著安國郡主,兩人不時閒聊幾句,秦初與丘瑾寧放鬆了不少。
丘瑾寧淺淺陪笑,不時飲酒,秦初則一直用眼尾的餘光看著她,擔心情蠱發作。
安國郡主留意到她的視線,不由細細打量了丘瑾寧一番:“丘小姐年方二十了吧,家中可有婚配?”
“不曾婚配。”
“既如此,你看我三個侄兒怎麼樣?”安國郡主淡淡笑著,像是尋常婦人一樣閒話家常,為自己的侄子們相看中意的姑娘。
丘瑾寧心頭一緊,淡聲道:“三位殿下乃人中龍鳳,臣女不敢高攀,況且-況且臣女已有心悅之人。”
她不敢把這位安國郡主當成一般婦人對待,此言多半是在試探她這個所謂凰女中意哪個皇子。
“哦?不知是哪位好兒郎得丘小姐青睞,不妨講來,我請陛下為你賜婚也不無不可。”
安國郡主的聲音帶著笑意,落在眾人耳朵裡,引得大家放慢了動作。
郡主好像很看重這位來自九曲縣的丘小姐,丘瑾寧是在場眾解元中唯一的女解元,又容貌過人,確實有些引人注目。
賜婚?丘瑾寧抿了抿唇,轉頭看向秦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