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看錯,丘瑾寧的神態分明不對,像王府裡某個曾飲了助興湯藥的侍妾一般,媚/態難掩。
綠藥被踹在了胸口,悶疼了一下,便馬上爬起來,見二皇子的侍衛駕著馬車就走,她心思急轉,轉身就往樓上樓跑。
對方人多勢眾,又身份尊貴,她若冒險去攔,隻會以卵擊石,說不定還會被製住,到那時就真的沒人救小姐了。
秦大草包,秦小姐,找秦小姐,找秦初,她腦子裡隻有這一個念頭。
“胖丫鬟,我家小姐被二皇子綁走了。”綠藥衝到門前,看到正望著大堂裡麵的罐子,登時繃不住情緒,大聲哭喊,手指著已經駛離的馬車。
“什麼?丘小姐被綁走了!”罐子大驚,這才看到被駕走的馬車,她當下也顧不得失禮,直接進門走到秦初身邊。
秦初還在和大皇子等人說著客套話,心裡急得不行,生怕丘瑾寧忍不住再難受。
“小姐!”罐子喊了一聲,湊到秦初耳邊小聲幾句。
秦初聽罷,轉身就跑,連辭彆的話都來不及說。
衝出門,她看了眼遠去的馬車,倉皇四顧,從懷裡掏出自己的銀袋丟給一個車夫,搶了馬車便調頭去追。
罐子在後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扶著腰喊道:“小姐,您不會駕馬,小心彆摔著啊。”
朱雀街上,一輛馬車不管不顧地衝撞在大路上,行人紛紛四避。
秦府的馬車裡,二皇子心隨意動,握住了丘瑾寧的胳膊:“丘小姐到底是哪裡不舒服,本王可以幫你。”
他嘴角浮著笑意,眼裡隱隱透著醉態,目不轉睛地盯著一臉情動的丘瑾寧,咽了咽口水。
丘瑾寧咬緊唇角,用力依著車窗,想把胳膊抽回來,二皇子卻握得更緊。
“殿下,您若還想成大事,就放手。”她掙脫不得,情蠱又發作得厲害,張口便溢出一抹血色,顯然是牙齒咬得太用力所致。
二皇子不由得心神一晃,美人臉上似被白霧沾濕,嘴角的那抹血色襯著雪白泛紅的肌膚,美得動人心魄。
他借力把丘瑾寧拉入懷中,抬起丘瑾寧的下巴:“大事?本王此刻確實有一件大事要辦,你若果真聰慧,就應該知道怎麼選,本王不會虧待你的。”
懷裡的人柔若無骨,連掙紮的力氣都跟貓兒一樣,惹人心癢。
丘瑾寧仰頭看著朝自己逼近的一張臉,心頭一陣厭惡,她扭過頭去:“放開我。”
二皇子低笑一聲,扭正她的頭:“本王不管你之前的心上人是誰,從此刻起隻能是本王。”
他說罷,再也忍不住,低頭去吻那掛著血色的紅唇。
這時,駕車的護衛稟忽地告了一聲:“殿下,有人追上來了。”
二皇子掃興地斥責一句:“回王府,不必理會。”
安國郡主已走,那兩個兄弟不成威脅,誰敢攔車。
就這麼一搭話的功夫,丘瑾寧猛地撞開他的胳膊,手裡不知何時握了一隻發簪,銀質的,泛著冷光,簪頭尖細。
“放我出去,不然我不會活著下車。”她的眼底滿是冷意,發簪因為太過用力也因為手指顫抖,已經刺破了脖子。
疼痛刺骨,卻也拉回了丘瑾寧的理智,讓她異常清醒。
二皇子冷靜了一下,沉聲道:“丘瑾寧,魚死網破對你沒有好處,本王已答應好好待你,莫要得寸進尺。”
美人如花,可這鮮花若帶了刺,就太不識相了。
丘瑾寧緩緩往車外挪著身子,手裡的簪子絲毫沒有遲疑,又刺進了半寸,鮮血順著發簪流到手上,順著手腕染紅了嫩黃衣袖。
她好似不知道疼一般,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一字一句道:“得寸進尺的從來都是殿下,是你們。”
她本是縣令之女,是才德兼備的一府解元,滿懷報國的理想進京趕考,卻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預言一再隱忍,一再退讓。
此刻,她不想忍了,她,丘瑾寧,從來都不願委屈求全,更遑論委身於一個令她心生厭惡的男子。
二皇子被她眼底破釜沉舟的決絕震懾了一下,穩了穩心神道,強笑道:“丘小姐這是作甚,本王並無強人所難之意,你放下簪子,有話好好說。”
丘瑾寧不語,顯然是不信他的話,手裡的簪子又送了送,鮮血直流。
二皇子看得心驚,咬牙道:“丘瑾寧,你不要不知好歹。”
“丘瑾寧”外麵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喊,馬車砰的一聲劇晃。
秦初確實不會駕馬,也不知怎麼繞到前麵去逼停馬車,甚至沒想過怎麼令馬車停下,所以她選擇撞上去,撞上了有丘瑾寧的馬車,孤注一擲。
二皇子慌忙扶穩:“不許停,回王府。”他聽出了秦初的聲音,不過一個假凰女,無需顧忌。
馬車又被侍衛駕著快速駛動,丘瑾寧已經到了車簾前,扶著車緣半起身。
二皇子頓時心生不妙,下一瞬便見握著發簪的人慘然一笑,不顧快速行駛的馬車,直接跳了下去。
“丘瑾寧!”
“丘瑾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