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醫院的禦醫們都被留在宮裡醫治女皇,一個都沒出宮。
秦初抱著丘瑾寧,左等右等,等來一句:韓禦醫還在宮裡,沒回府。
“罐子,去侍郎府說一聲,丘小姐今日不回了,等一下,你守著門,讓彆人去。”
韓禦醫來不了,丘瑾寧的情蠱一時無法解,隻能她來壓製了。
懷裡的人神智恍惚,確定抱著自己的人是心心念念之人,便主動相迎。
不同於清醒時的羞澀,眼前的丘瑾寧。
不再緊抿雙唇,不再緊咬貝齒,不再視線躲避。
動作大膽,眼神熱烈。
紅唇張開,發出聲聲驚呼-
房門外,罐子百無聊賴地坐在石階上,聽著身後傳來的陣陣低吟,她一邊歎氣,一邊揉了揉頭。
艸,突然想找個媳婦了怎麼辦?
正想著,一身翠綠色的綠藥小跑著衝了過來。
“胖丫鬟,我們小姐呢,怎麼不回去了?”
府裡剛收到信,老爺和夫人就讓她趕緊過來看看,接小姐回府。
罐子站起來,雙手一擋:“丘小姐就是喝多了,我家小姐正幫她解酒呢。”
綠藥不信:“解酒不應該喝醒酒湯嗎,真當你家小姐是良藥,包治百病啊。”
她說著,上前一步,秦大草包肯定拉著小姐做壞事呢,不行,夫人特意吩咐了,成親前不能亂來。
就在這時,房間門裡傳來一聲驚呼:“秦初-”
是她家小姐的,聲音有些反常,尖,細。
綠藥腳步一頓,緊接著便聽到裡麵傳來一道帶著舒服的顫音:“秦初-”
她家小姐仿佛是打了個冷顫,舒服的冷顫。
她徹底呆住,再傻也聽得出裡邊是什麼情況了。
“那個,胖丫鬟,咱們坐遠一點吧。”
太羞人了!
小姐啊-
怎麼也不矜持一點,現在還是大白天呢!
兩個小丫鬟的臉一起紅透,找來兩個小馬紮坐到了院子裡。
可即使遠離了房間門,也擋不住一聲高過一聲的驚呼。
仿佛隔了重重濃霧,霧深之處,糾/纏著兩個靈魂,深邃,浩渺。
又好似是撥開了濃霧,霧裡的人遇見天日,擁抱星辰,擁抱廣闊,擁抱無垠。
罐子瞅了綠藥一眼,默默搬起小馬紮,做到了院門口,這下聽不到了,心靜了。
綠藥紅著臉瞥了她一眼:“胖丫鬟,你跑那麼遠乾什麼?”
留她一個人在院子裡怪尷尬的。
“守著院門,免得有人過來聽見動靜。”罐子心裡歎氣,隻守著門已經不行了,丘小姐那一聲聲,又像哭,又似叫的,得守著院門才行。
真是看不出來啊,平日裡冷冰冰的丘瑾寧,竟然能發出那種聲音,還不知收斂,太讓人嫉妒了。
嗚嗚,沒錯,她嫉妒她家小姐了。
綠藥當然知道罐子嘴裡的動靜是指什麼,她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聽著自家小姐影影綽綽的聲音,不由手腳發麻。
於是,守在院門口的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倆小丫鬟麵麵相覷片刻,一起扭頭看向遠處。
實在是太尷尬了…
做丫鬟太不容易了…
房間門裡,秦初的心跳徹底被懷裡的人牽引,被丘瑾寧牽引。
引著她經過風吹過的山巔,曬過海邊的烈日,倒在漆黑的夜幕裡。
丘瑾寧的手指扣在秦初的後頸上,留下一道道紅痕。
她微微睜著雙眸,眼尾泛紅,帶著輕輕點點的淚珠,伴著低聲啜泣。
“秦初-”
“乖,我在-”
丘瑾寧閉上眼睛,眼淚不受控製地滴落,濕了鬢間門的墨發。
“秦初-”
她隻要她的秦初,要她的秦初夜夜入夢來。
蕭蕭春雨密還疏…淺漲漣漪欲動魚…
引她心跳怦然…
夜風清涼,吹得院門口的兩個小丫鬟愈發清醒。
下人開始掌燈,各院亮起了燈籠,暈黃的光線照下來,綠藥打了個機靈:“胖丫鬟,幾個時辰了?”
這都多久了,小姐不餓嗎?不累嗎?
罐子淡淡看了一眼天色:“五個時辰了吧,天都黑了,咱們要不先去吃點東西吧,我都餓了。”
還很渴,莫名地口渴…
“你先去吧,吃完再來換我,這門不能給彆人守著。”綠藥重重一歎,擔憂地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
要不要去給小姐點上燈呢?黑燈瞎火的方便嗎?
罐子聞言起身,錘了錘酸澀的雙腿,去小廚房吃過飯後,還提來了一個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