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白含欣賞完鑲金的名片, 手一收揣回兜裡。
正要回屋,就聽陸煥問,“司巍為什麼讓你看心理醫生, 司延停對你做什麼了?”
鬱白含沒想到他的關注點在這上麵, “倒也沒什麼。”
他是實事求是。
自己穿過來的時候剛好脫離狗舍,一路鬥智鬥勇的,沒讓司延停迫害到他。
“沒什麼?”陸煥聲音輕輕的。
一隻手忽然握上了他的手腕,指腹沿著脈搏滑落到指尖,意味不明地摩挲,“上次去司家, 不是還在發抖嗎。”
十指交纏, 鬱白含被他摸得指尖縮了一下, 很快又恬不知浪地纏回去,還拽了拽陸煥的手指, “你看我像是精神有問題嗎?”
陸煥低眼看著他,唇角忽而彎了彎,“嗯, 精神沒問題。但彆的方麵……”
……?嗬嗬。
鬱白含手上用力一捏!
陸煥就停下了話頭,笑了一聲。隨後抽回了手指, 目光轉向遠處沉落的夕陽。
鬱白含寬容地不去計較他話中未儘的深意。
他冤種老攻在這方麵還是很合他心意, 有些事點到為止,不去死纏爛打刨根問底。
相當知情知趣~他很滿意。
至於司延停給“他”催眠的事, 要解釋起來比較複雜。要是以後被捅了出來, 他再想想怎麼和陸煥解釋。
鬱白含換了個話題, 同陸煥分析起來, “我三哥應該是知道他的好大哥和霍老‘聯手’了, 所以這麼急著拔除大哥身邊的勢力。”
陸煥嗯了一聲笑笑, “我不也和你三哥‘聯手’了?”
鬱白含望向陸煥被夕陽映得熠熠生輝的俊臉,發出讚歎,“何止是‘聯手’,你就是他隱形的翅膀。”
隻有你知道,他自己都看不見。
陸煥轉頭回敬他,“你也一樣。”
鬱白含靦腆,“那我們也算是比翼雙飛了。”
“……”陸煥略過他出色的比喻,問道,“他給你介紹的心理醫生,你要不要去看?”
“要去,但不是現在。”
“嗯。”
兩人正說著,馮叔就從客廳裡叫了一聲,“先生,白含少爺,晚飯好了。”
陸煥便抬步走回屋裡,“吃飯吧。”
從露台回到餐廳,鬱白含和陸煥先去洗手台洗手。
鬱白含正衝著手,突然奇思妙想地叫了陸煥一聲,“你看我手裡是什麼?”
陸煥從他身側轉頭靠近,盯著他在水流下十指交握的手心,“什麼。”
鬱白含就雙手一握,從手心裡“呲兒——”地飆出一股水流,精準地呲到了陸煥那張高嶺之花的臉上!
陸煥,“……”
鬱白含,“咯咯咯!”
陸煥垂著眼,濃密細長的睫毛上綴著水珠,水痕從高挺的鼻梁蜿蜒滑過紅唇下顎。
鬱白含彌補地誇讚,“出水芙蓉,氧氣美男~”
他轉手抽了張紙給陸煥擦擦俊臉,後者沒有避開他的動作,隻是斜過一雙漆黑的眼眸,定定看了他幾秒。
鬱白含給他看回去:ouo
“……”
等臉上擦乾,陸煥直起身來,開口是連他自己都很意外的溫和,“你真的不需要看看這裡?”
修長的手指直白地點了點腦子。
“……”鬱白含客氣,“不用,我沒問題。”
陸煥輕哄,“不要諱疾忌醫,萬一你腦子是正常的呢?”
……好記仇的陸煥!
鬱白含自知理虧,把手上水珠一甩,轉身朝他嗬嗬一笑,收束話題,“飯前小情調結束~吃飯。”
·
周末一過,又到了工作日。
陸煥上班,鬱白含上課。
他上過兩天課就是周三,周四周五都有早課,因此周三的晚上就要搬去宿舍。
鬱白含周二晚上便收拾好行李,周三早上直接帶過去。
送他的依舊是華伍,華伍現在算是他的專屬保鏢兼司機。
幫人將行李拎上車,私家車一路向c大駛去。
路上,鬱白含正給陸煥發了條“出門了”的消息,就聽前麵華伍開口,“對了,上次我沒來接你,你是怎麼回來的?”
他們之間相處更像是兄弟朋友,華伍問得也就比較隨意。
鬱白含給陸煥發完消息,抬頭衝華伍發出兩聲:“嘿嘿~”
華伍驚得從後視鏡裡瞟了他一眼,“怎麼了?”笑得這麼蕩漾。
鬱白含搖搖頭,“沒什麼。”
那是他和陸學長的小情趣,不和彆人說~
前麵那雙手穩了穩方向盤,華伍識趣地不問了。車內安靜了十來秒,他忽然又猶猶豫豫地開口,“那個,上周末的時候,你……”
鬱白含正低著頭看陸煥給他回的“彆劃水”,聞言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
前方頓了一下,“……沒什麼。”
等鬱白含發完消息抬起頭,才回味過來華伍問的話。
上周末的時候?不就是他去看衰三兒的演出。
這有什麼不能提的嗎?
他透過後視鏡盯著華伍略顯遲疑和沉重的眉眼看了半分鐘,隨即陷入思索:華伍該不會以為,自己不知道他在暗中跟著吧……
陸煥那張言簡意賅的嘴到底是怎麼和人交待的?
…
這一不重要的小插曲很快被他翻篇。
鬱白含到了學校又開始投身於充實的學習生活。
他照例住了兩天校,周五的時候再被華伍接回家,周末兩天搬去露台和陸煥拚桌。
周日吃過晚飯,外麵天色就暗了下來。
光線不再適合看書,鬱白含去收拾了書本和平板準備抱回臥室,陸煥也在旁邊收電腦。
正收著,鬱白含忽然感歎,“每周搬來搬去的好麻煩,不然我工作日就住學校,周末再回家好了。”
陸煥合電腦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他。
鬱白含問他,“你覺得呢?”
“……隨便。”陸煥垂眼將電腦合上了。隔了片刻他又開口,“但我這幾周不忙,工作日每天都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