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曇,稀客。
鬱白含又看向那張照片,微微皺眉:可惡,怎麼拍得比他的自拍還好看?
早知道昨天切舊號看看,發朋友圈就用這張了。
他動動手指保存下來,又切回新號發給陸煥。
【有耳】:好看嗎?[圖片]
【魚】:誰拍的?
【有耳】:二姐請的攝影師。
“……”
隔了五六秒,語音通話打了過來。
電話接通,就聽對麵傳來陸煥的聲音,“她找你做什麼?”
鬱白含,“約了我見麵。對了,我大哥怎麼了?”
陸煥,“司延停今天上午回司家了,他在找替罪羊為自己開脫。”頓了頓,他又問,“見麵的事,你是怎麼想的?”
鬱白含:嗯?
還以為陸煥會直接強勢霸道地“圈禁”他。
他思索兩秒,“那就見一見吧。”
像司曇這樣按兵不動的性格,能主動來找他,千年難遇。且行且珍惜。
“嗯。”陸煥默了幾秒,放緩聲音,“手鏈戴好,讓華伍他們跟著你,不要獨處……”
鬱白含歡快,“瞧你,真嘮叨~”
“……”
通話掛斷。
鬱白含切回舊號,想了想回複道。
【鬱白含】:好,就在這裡見吧。
【鬱白含】:[鏈接—旋轉小火鍋]
他發完,轉頭去找馮叔要了暈車藥。
…
鬱白含和司曇約在了周三晚上。
陪他一起去的是華伍和上次來接他的那兩個保鏢兄弟。
四人坐在車上。華伍在前麵開著車,語氣充滿暗示地提醒,“小少爺,我們一會兒會寸步不離地跟著你。”
鬱白含不明所以,“我知道。”
不然你們是來站門口望風的?
他說完又反過來提醒了一句,“對了,一會兒你們的運動量可能會有點大,好好準備一下。”
兄弟們,“……?”啊?
到了昨天熟悉的小巷口。
鬱白含和華伍他們在店門口等了會兒,便看巷頭翩翩走來一抹人影。
司曇穿著一身素白旗袍,襯得人更為纖細柔弱。她也帶了三名保鏢,跟著她一路過來。
近了,司曇朝鬱白含笑笑,“又見麵了。”
對方神色自然,哪怕是前幾天剛偷拍了他的照片,也像是無事發生一般。
鬱白含也笑笑,“二姐,坐下聊。”
雙方從小門進去,迎麵又是那名服務生。
對方看見鬱白含,似不敢置信:他家竟然還有回頭客?
鬱白含神色自然點了個轉起來跟風火輪一樣的八拚鍋,又把司曇一杆子支上去,“二姐先請。”
司曇不疑有他,“好呢。”
·
點好鍋底,司曇走在前麵。
鬱白含跟在她身後,幾步過後,他毫不意外地目睹了對方驟然震住的背影!
他輕輕上前,“二姐,我們坐。”
司曇緩緩回過神,勉強地牽了牽唇,“……嗯。”
兩人落了座。傳送帶寬度有限,站不下那麼多人。雙方保鏢都隻能跟著傳送帶,摩肩接踵地騰挪。
華伍還絆了一下:難怪說運動量大。
從從從的畫麵稍顯擁擠。
司曇按住心口做了個深呼吸。
鬱白含輕車熟路地把菜下鍋,“二姐也吃點。”
司曇臉色發白,“不用了。”
鬱白含不勉強:那就不用吧,反正空腹暈得更快。
八種湯鍋的味道一起飄起來,司曇壓下不適,打開話題,“最近家裡變故挺大。”
鬱白含嚓嚓嚼菜,“嗯。”
司曇目光在被他暴風吸入的菜葉上凝固了幾秒,隨即柔聲道,“小含的變化也不小。聽三弟說,他給你介紹了心理醫生。”
鬱白含一頓,“……”
衰三兒連這都交代了,看來是被司曇拿捏住了。
他喝了口檸檬茶壓壓暈:
不過也不能說司巍傻。司曇看上去既沒有目的性,也沒有攻擊性,太容易能讓人放下戒心。
鬱白含點頭,“是介紹了。”
司曇輕飄飄一笑,“三弟找的心理醫生還真厲害,感覺把一個人的性格都完全改變了。”
鬱白含抬眼朝司曇看去。
頓了兩秒,他忽而一笑,笑容是毫不掩飾的明豔生動,“嗯。不過不是三哥,是先生幫我找的心理醫生。”
司曇微微一怔,“陸先生?”
“是啊,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變了,變得很陌生。但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鬱白含眼底流露出全然的依賴。
落在司曇眼底,一如當初他被司延停洗腦時的神色。
傳送帶忽然轉過一個大拐角——座位一晃。
“唔…”司曇一下皺眉,掩了掩嘴唇。蒼白的臉上泄露了一絲沉思與猜疑。
鬱白含又喝了口茶壓暈。
加油,二姐。
趁著現在被轉得腦子不清醒,抓緊時間浮想聯翩——畢竟越是自己細細推出來的答案,越是讓人深信不疑。
桌上默了幾秒,司曇忽然笑笑,“小含覺得好就好。”
鬱白含也微微一笑,“好。”
錯誤答案都交到你手裡了,趕緊醞釀壞水兒去。
…
飯吃了不到一半,司曇便蒼白著臉起身,“小含,二姐先回去了。”
她起身時腳下一偏,差點摔下傳送帶。旁邊保鏢連忙一扶,場麵看著有些狼狽,“夫人小心!”
鬱白含也跟著離座,“我送二姐。”
兩方人出了火鍋店,巷口停著司曇的車。
司曇邁著虛浮搖晃的腳步朝巷口走去,鬱白含忽然開口叫住她,“二姐。”
前方的人回頭看來。
鬱白含拋開了往日那副柔弱自閉的模樣,站在街燈下朝人彎唇一笑,“照片拍得很好看,還有多的記得發我。”
司曇定定看了他幾秒,隨後輕笑,“好呀。”
夜風吹入巷中,混著街上的汽車和小攤油腥氣。司曇笑容一僵,又蹙眉翻湧了一下,然後轉身匆匆離去。
待那道身影一走,鬱白含低頭再次寫下評語:
【二次打卡,一天不吃就難受。】
他發布完收了手機,叫上華伍幾人,“我們也回去吧。”
他心情鬆快:不用裝的感覺真好。
陸煥打破了原劇情,好像也一並打破了他身上的桎梏。那道看似堅不可摧的主角光環在一點點褪去——
他可以肆意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