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煥在原處默了幾秒,眉心蹙起,麵上神色不明。
就在樊霖驚疑不定地揣測著秦倫這次會被流放到哪個星球的時候,露台上傳來了陸煥仁慈的聲音,“知道了,下去吧。”
樊霖覷著陸煥的神色,“那阿倫……”
“過年了。”陸煥掃了他一眼,“下不為例。”
樊霖頓時鬆了口氣,替他一腔孤勇的兄弟道謝,“多謝先生。”
他說完匆匆離開。
看那背影,應該是要去輕輕敲醒秦倫昏聵的心靈。
待人離開後。
鬱白含摸了摸不存在的良心,叫上陸煥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回屋嗎?”
“嗯。”陸煥往屋裡走出兩步,又側頭看了眼他領口上方透出的痕跡。接著輕輕翻開衣領邊緣,指尖碰了碰,“還疼嗎?”
“不碰就不疼。”鬱白含寬慰地看向他,歎著氣指點道,“胃口這麼大,也隻有白含能滿足你了吧。”
陸煥,“……”
他伸手將不知天高地厚的蘿卜趕回屋,“快進去。”都凍得是非顛倒了。
…
在隆冬的寒意和喜慶的氛圍中,大年三十終於到了。
年三十這天。
陸宅的傭人和親信都放假回家了,隻剩下馮叔和周姨像往年一樣留在陸宅和陸煥一起吃年夜飯。
年夜飯備得很豐盛,滿滿一桌。
鬱白含坐在陸煥一側,馮叔和周姨兩人坐在另一側。
四人圍坐在一起,餐桌上方明亮的燈光落下來,映著餐廳門口懸掛的小中國結,相當溫馨。
鬱白含正對著馮叔,相當方便地觀賞對方的表演。
馮叔抹著眼角不存在的淚,哞哞地啜泣,“二……五六年了,我老馮還是頭一次看先生吃上年夜飯。”
陸煥和鬱白含同時看過去:……
鬱白含貼心地抽了張紙巾給他,“馮叔,剛剝了蝦的手,就彆往眼角抹了吧。”
馮叔立馬警醒地撤開手,接過紙巾抹了抹眼角的油,“喔!”
陸煥聲線淡淡,“我往年的這一天,都是在絕食嗎。”
“……”馮叔紅著老臉垂頭,“唉,先生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說今年更有年夜飯的味道了。”
陸煥這次沒再說什麼。
鬱白含扭頭朝陸煥看了一眼,正好陸煥也轉頭看向他。
兩人目光相接,鬱白含對上陸煥那道專注而深邃的眼神,心跳驀地快了兩下,又低下頭。
他扒著碗,心跳怦怦的。
他們陸學長真是。
在這麼曖昧的話後麵,緊接著就看向他,這是天然撩嗎。
鬱白含想著又瞟了陸煥一眼。
對陸煥來說不一樣的大年三十……
他暗搓搓地思索:那不如就再來點不一樣的吧~=u=
…
年三十有守歲的習慣。
所以今晚大家都會待得比較晚,得守過零點的時間。
鬱白含和陸煥在客廳裡同馮叔他們一起看了會兒電視,直到十一點才上樓洗漱。
等陸煥洗完澡出來,就看已經洗過澡的鬱白含躺在了床上。臥室裡的大燈被關掉了,隻剩一盞昏暗的床頭燈。
他低聲問,“困了?還下去看電視嗎。”
在說什麼鬼話呢。
鬱白含看了陸煥一眼,靠在床上朝人招招手,“過來~”
陸煥順從地走過去坐在床側,“怎麼了。”
下一秒,他就被鬱白含一把撲倒。
鬱白含趴在他胸口,伸出一隻手撲撲拍打他的俊美的臉龐,“都洗香香躺在床上了,還說什麼下去看電視。這是你用來釣蘿卜的新把戲嗎?”
……他明明是被蘿卜釣過來的。
陸煥的唇動了動,聲音哽在喉頭,鬆開的浴袍領口間透出逐漸泛紅的胸口。
他望向趴在自己身上的鬱白含,對方細長的睫毛像是柔軟地掃在了他心上。陸煥情難自禁地伸手握住鬱白含腰側,穩了穩呼吸道,“才過四天,還沒到一周……”
鬱白含拽著他的領口,不讚同道,“特殊時期,特殊處理!不要這麼板正,小陸。”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
他說完看陸煥沒動,但對方深沉的眼底隱隱有了一絲動搖。鬱白含就湊近了,磨著人的耳垂纏要,“再卡一次點給我……”
握在他腰側的指尖顫了顫。
陸煥深深地看了他片刻,最終沒忍住呼吸一沉,翻身壓上,“嗯。”
他正要低頭吻住鬱白含,肩頭忽而被一抵。
陸煥垂下的眼睫抬起,隻見鬱白含眼底閃爍著躍躍欲試的新奇,“不要躺著。新年新氣象,來點不一樣的~”
鬱白含說完,反手從枕頭下一掏。
嘩啦…拿出了預謀已久的腰帶襯衣夾,接著他推開陸煥翻身而坐。
陸煥:?
·
純白的花還是在零點綻放了。
床頭的燈卻一直亮到了深夜,久未熄滅。
第二天早上。
陸煥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他醒時,半掩的窗簾縫間已透出外麵大亮的天光。
身側的鬱白含還埋在被子裡沉睡。
陸煥將手機鈴一把按成靜音,接著從床上起身。他幾步走到窗台前,低眼間又看見自己腕上隱隱留下的一圈紅痕。
半晌,他呼出一口氣,接起了對麵的視頻。
視頻接通,齊玦的一張大臉懟在屏幕上。他春風得意地做了個無實物舉杯,“新年好啊~陸哥,我來拜年了。白含呢?”
陸煥把手機音量調到最小,啞聲說,“他還在睡。”
他這會兒剛起床,隨意攏起的睡衣領口上方還透出鬱白含熱情的留痕。一張臉上滿是未散的欲.氣,凶猛而饜足。
身後露出床上一角,隱隱還能看見鼓鼓囊囊的被子。
對麵齊玦立馬“嘶”了一聲——
不愧是他們陸哥,二十分鐘搞塌一張水床的男人!
他隙開寬大的指縫捂住眼睛,“你們繼續,我不看了不看了……晚點再跟你們拜年。”
齊玦在掛斷視頻前一秒又飛快叮囑,“哦對了,到時候你倆再進一下我們的群,我把年一起拜了。提高效率,節省時間。”
“……”陸煥,“嗯。”
等鬱白含醒來已經是一小時後。
他醒時,先是在床上拱了拱,接著被一隻大掌掖下被角露出臉來。
“睡好了嗎。”
鬱白含睫毛動了動睜開眼,隻見陸煥撐在他一側,一手按著他的被子。近在咫尺的手腕上是一圈痕跡。
他心口一動,立馬就清醒了!
他從被窩裡伸手扒住陸煥的手腕坐起來,頂著渾身酸痛,體恤道,“你昨晚還好嗎?”
一副溫柔霸總的姿態。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陸煥被糟蹋了。
陸煥抿了下唇,意有所指地看向他,“差點就不好了。”
鬱白含,“……”
他對上陸煥的目光,回憶漸漸湧上來,接著他心虛地垂下頭——因為要圖個“步步高升”的好寓意,他首次嘗試了太字。結果到後麵沒了力氣,差點沒解開腰帶。
鬱白含搓搓陸煥的手腕,“疼嗎?”
“不疼。”陸煥一張臉泛著熱氣看向他,喉頭動了一下,又心有餘悸地彆開視線,“就是差點沒卡上點。”
“……”?
鬱白含一瞬側目:最在意的居然是這個嗎!
這會兒離中午吃飯還有一段時間。
鬱白含扒著陸煥還想再造作一次,然後就被陸煥一把按住,“彆鬨。”
陸煥低沉的嗓音暗含提醒,“非親非故的人不會容忍第二次。”
鬱白含頓時銳利地看過去,“非親非故?不能容忍?”新年第一天,小陸是要擅自拿起什麼虐戀劇本?
陸煥解釋,“我是指鐘秉棲。”
又是一個新年的初始,不能總把人踹進同一個坑裡。
“……”
鬱白含冷靜下來,輕輕懺悔,“也是。”
他說著沒忍住發出感慨,“鐘醫務人員的話還是應驗了,果然是‘三顧茅廬’。”
看吧,這不就顧了好幾次。
陸煥糾正,“七擒孟獲更合適。”
是他們把人抓來的。
鬱白含恍然撫掌,“受教了,學長。”
·
等鬱白含起床洗漱過後,陸煥就將早上齊玦打視頻拜年的事跟人說了聲。
“讓我們進群,好一次拜了。”
鬱白含讚歎於對方的高效,“他怎麼不直接錄個拜年視頻發到網上呢,一次性跟全國人民都拜了。”
陸煥低頭點開手機,唇角牽了一下,還是那句話,“非親非故的人不一定能容忍。”
鬱白含深以為然,“也對,還是我們能包容他。”
看陸煥已經進群,鬱白含便沒再進去,他將就著陸煥的手機同人一起視頻。
再次進到【五金批發市場】的群裡,還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滿屏的大二三四金嗖嗖刷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