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程楠把脖子一扭,“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麼見人。”
程寶菱被她氣笑了,“快去,現在這個樣子正好,哀兵必勝。”
“啊?”
“你這副哭過了的可憐樣子,爸媽看到說不定就不生你的氣了。”
“我哭不是為了扮可憐博同情,我就是純粹心裡難受。”程楠的眼睛又湧上來,“爸媽對我很失望,媽媽她不要我了。”
程寶菱大吃一驚,“媽媽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你?”
“說了,你們在外麵吃晚飯時,媽媽說不管我了,讓爸爸帶我回老家,媽媽不要我了。”
又是一連串的眼淚流下來,程楠委屈道,“我讓媽媽失望,她不要我了。”
程寶菱安慰她,“媽媽沒有不要你,那些隻是氣話。”
“真的?”
“是真的。你也對他們說了很多氣話啊。媽媽給你留了晚飯,要是真生你的氣就不會給你留晚飯了。”
程楠的傷心少了一點,但仍然不肯出門,讓程寶菱給她把飯端過來。
“自己去。你總不能在這裡躲一輩子。”
程楠道:“我去,不過你先幫我拿濕毛巾進來,我擦了臉再出去。”
程寶菱認命地去給她拿濕毛巾,程楠擦過臉,重新梳頭發,然後出了房門。
爸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她出來,心裡都是鬆了口氣,這孩子太剛太倔了。
程楠咬咬唇,道:“爸媽我錯了,以後不會再著朋友去店裡喝奶茶,也不會再拿店裡的錢。”
程安國連忙道:“我跟你媽都知道了,沒事了。你快去吃飯吧。”
程楠不肯動,固執地看著媽媽,直到何佩瑜說:“去吃飯吧。”她才肯去吃飯。
過剛易折,這孩子明顯看出來是哭過了,可是即使她哭都不肯像彆的孩子一樣當著父母的麵哭,還有在遊戲廳的時候也是,寧可被老板責備,也不肯打電話找家裡人,這麼固執,以後是要吃虧的。
程楠吃過飯,洗漱後,回房間。
何佩瑜臨睡之前,去了女兒的房間。程寶菱見機快,立刻跳下床,“我有事找二姐去!”
這孩子!何佩瑜臉上露出一點笑,“去吧。”
她坐到程楠身邊,程楠分明瞧到媽媽看小妹的那點笑意,酸酸道:“小妹聰明伶俐,又是老小,最會討人喜歡,我就會惹媽媽生氣。”
何佩瑜歎氣,“楠楠。”
程楠挽住她的胳膊,眼睛裡充滿惶恐,“你彆不管我好不好?”
何佩瑜搖搖頭,“程楠,你今年十六歲,是個大人了。到底媽媽是該管你,還是不管你,我真不知道。”
在遊戲廳時,母女爭執起來,程楠說不要父母管她,可是當母親真說不管她,她又急了。
“媽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就是怕你對我失望,以後都不理我了。”
“我不會不理你的。”何佩瑜安撫她,同時又道,“不過你不能再任性了,長大了就該為自己做過的事說過的話負責任。”
“嗯。”程楠使勁點頭。
何佩瑜笑了笑道:“趁你現在還沒有參加高考,找個時間去把你的名字改了吧。”
“改名字?”程楠吃了一驚。
“是啊,你不喜歡你的名字,那就去改,不是什麼大事。”
程楠忍不住問:“大姐二姐的名字有個‘珍’字,我的名字跟小妹的名字是隨便起的嗎?”
何佩瑜回憶起往事,“那時候懷你,彆人都說是個兒子,當時你爺爺很開心,找算命先生起了楠木的楠字,後來生下來是個女兒。你爸爸本來想給你取名中間也用珍字,是我堅持用了楠字,就想證明我女兒不比兒子差。後來又有了你小妹,那時候身體不好,醫生不建議再生,正好你二嬸家的女兒叫做寶妮,當時我在鄉鎮醫院,你爸爸拿了煮菱角來給我吃,所以就順口給你小妹起名叫做寶菱。”
程楠恍然大悟,“原來這樣啊。”
相比自己的名字,小妹的名字更隨便啊。
何佩瑜問她,“現在還要不要去改名字?”
程楠搖頭,“算了,再改麻煩,我還有一個個告訴彆人我換名字,太麻煩了。”
何佩瑜摟她在懷裡,“楠楠,媽媽沒有不喜歡你。很久以前,我跟你爸爸確實想要一個男孩,可是走出了清水鎮,媽媽發現女孩子並不比男孩子差什麼,我們憑自己的雙手一樣可以立足。你們四姐妹一點都不比彆人家的孩子差。”
……
程珍雪見程寶菱進來,努努嘴,“媽媽在跟老三談心?”
“嗯呐。”
“還真是沒長大,”程珍雪語氣帶點不屑,“我就不需要彆人跟我談心,也討厭彆人跟我談心。”
程寶菱點頭,“我也是。”
姐妹倆相視一笑,有點心有靈犀的感覺。
談心是上對下,父母長輩對孩子,老師對學生,領導對下屬,有一種俯視感在裡麵,程珍雪不需要,程寶菱同樣不需要。
作者有話要說: 家裡停電了,抹黑盲打。。。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