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詡自語到最後,言語裡已經充滿了哀怨恨意。
寂靜的夜裡,回應她的隻有雨聲。
百詡眼神望著遠處叢林,捏緊了手心,咬緊了牙關。
胡長壽並沒有睡,他沉吟了許久才決定開口說話,他輕聲開口對百詡說:“百詡姑娘,你的婆婆,從來沒有真正的疼愛過你,她隻不過把你當成可以利用的工具罷了,你有利可用,那便一直帶著你,當你無用之後,她就會毫不猶豫丟掉你,換掉你,或許下一次見麵,她身邊又會又一個新的你。”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耕種過地,就是普通百姓年年耕種的事情,在你婆婆眼裡,你就是耕地的農具,壞了,能修的時候就修一修,但等到不能修的時候,那就不要了,要換掉丟掉的。”
胡長壽做了個比喻,百詡聽完笑了起來。
“嗬嗬,是這樣嗎?”
百詡自嘲的冷道,她抬頭望著天空,咽了咽喉嚨。
淚水混合雨水落下來,她不願意承認的事實,被胡長壽點破了,她的心裡好似缺了一個大口子,好疼啊。
天大地大,好似找不到容身之處了,她甚至不知道將來該怎麼辦,做什麼。
她找不到她處於世上的意義。
她是婆婆手中的刀,婆婆想要她打哪兒,她就打哪兒,婆婆把她丟掉,她便找不到自己的意義。
“百詡姑娘,天地廣闊,或許你現在很難受,但總會過去的,總有一天,你一定會活出自我,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能利用的工具。”
胡長壽聲音輕,也很溫和。
百詡突然回頭看他,夜幕下,她看不見他什麼表情,隻有漆黑的輪廓,百詡心裡有種奇異的感受,她忍不住開口問:“那你呢,兩天之後,我離開了,你會怎麼樣?你真的不怕死嗎?”
胡長壽輕笑搖搖頭:“我怕,你離開之前,我會請求你把我帶到一個叢林茂密的地方,我怕死,我不會輕易放棄,我動不了,但如果有蟲子什麼的爬過我嘴角,我會吃掉它們,下雨了,我就喝雨水,若是運氣好,我還能撐個十天八天的,或許在這十天八天裡,我運氣好又好起來了呢。”
胡長壽沒騙百詡,他就是這樣打算的,如果運氣好,他或許真能好起來活著出去。
若是運氣不好,那他又多活了好幾天呢,怎樣他也不虧了。
“哦。”
百詡淺淺應了一聲,對胡長壽的回答,也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這一次,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胡長壽最終還是沒能勸動百詡避雨,兩人安安靜靜的。
天漸漸亮了,百詡起身離開,沒多久,她嘴角帶著血跡和肉糜回來了,她如常的,把肉糜喂給胡長壽吃。
這一天,兩人沒有說過一句話,好似昨夜的交談並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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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十點都停電停水,幸好家用筆記本從老家運回來了,但白天一整天還是沒精神碼字,三十多度的天氣,走哪兒都好熱,一動不想動,心情煩躁,就是狗路過都要罵幾句散散火氣的地步。
兩孩子今天已經被罵無數次了,還好現在太陽落山了,氣溫漸漸下降了。
這個天氣停電停水,真是折磨人半條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