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蘭舟聽到動靜,站身起。
屋外的丫頭婆子也聽到了,連忙往裡走,還高叫:“青師傅醒了,快去請公子來!”
都不用請,憶白聽力超群,早就聽到了。在身邊人的攙扶之下,慌忙的跑來。
“姑母!”
青師傅一身大汗,眼裡滿是瘋狂和痛苦。
“姑母?姑母!”憶白踉蹌的撲過來,摔在了她的床邊。
青師傅看到他,瘋狂退去,認出來了:“你。是。憶。白。”長時間沒說話,有些不大合適。
她激動起來,想去拉他,剛一起身又咣的一下又倒了。
兩個人相視,由哭轉笑。
“姑母,您終於醒了。”憶白少見的情緒激動。
“多久了?”
“好久好久了啊,現在都過年了!”憶白眼淚流在腮邊。
“這是哪兒?”
“您被人刺殺,那些人很厲害。五爺和姑娘擔心家裡不安全,就把咱們送到太子的彆院了!蘭舟也一起來的。”
蘭舟扒著門邊兒,露了一隻眼在偷看,可能青師傅的叫聲把他嚇到了。
“太子彆院?”青師傅打量著房間的雕梁畫棟。
“是,已經住了很久了!現在,太子和太孫都在正院住著呢!說來話長了!姑母,您可感覺哪裡不舒服?”
“沒勁兒!”
“您吃的都是些流食。若不是遇到禦醫,恐怕您現在都醒不過來呢?快去……快去跟太孫殿下回,再去告訴五爺和五奶奶。弄些吃食來。”
青師傅吃力的舉起胳膊,又瘦又軟,動了動手指。“我是頭受傷了吧?”
“是。肩膀也傷到了。為了治傷,把頭發都剃了。不過,您能醒過來,能看見,能聽會說。憶白就很知足了。”他趴在床邊,曾經是那麼絕望。
“手好像有些不靈活。”青師傅活動著手指。
“時間太長不動了……”
等溫語來的時候,青師傅已經吃了點東西,也知道了大部分的事。她半靠在床上,雙眼深陷,麵色蒼白。極瘦……頭發還包著,看樣子老了好幾歲。
但是,她醒了呀!這難道不是上天的恩賜?
“青師傅……”珠珠先哭了。
溫語眼圈也紅紅的。“醒了就好,您還有哪裡不舒服?”
青師傅心裡更是激動。“我很好,就是沒力氣……剛才,憶白已經把事情經過跟我說了。您又救了我一命!”
“咱們不是親人,勝似親人。您就彆客氣了!”
溫語坐下,又把發生的一些大事說了說。
青師傅說:“我記起一些事情……白家出事時,大嫂還算鎮定。後來,聽說大兄和侄子們死了,大家都傻了,根本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大嫂雖然傷心欲絕,但她強撐著照顧我們姐妹。可是,有天她突然就瘋了,大叫著:潭雁翎,李大妞。說是自己引狼入室害了白家!”
“鎮遠侯夫人姓潭!”溫語衝口而出,“但我不知道她名字!”
“我大嫂姓潭!”青師傅說:“她是潭氏定州一枝唯一的後人!”
“李大妞是誰?咱們不是有個繡娘就叫這個名字?”溫語愣神。
“潭雁翎原名李大妞,她隨了母姓。名字……還是我大兄起的……是我嫂嫂娘家遠親。很窮很苦,上門求助,嫂嫂收留了她們母女。給她母親找了住處,養了起來。而這個李大妞,就留在山莊了。她曾隨我們一道上課。但那時,我們家姐妹多,功課多,閨友多,應酬多。好像沒人注意她,後來……”
青師傅回憶著:“後來,大兄做事的時候,她幫著打下手。曾聽丫頭們說,那個潭……淑什麼的。”她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說她很可憐。但具體怎麼回事,我不記得了。”
“白家出事的時候,她們呢?”
青師傅搖搖頭:“不知道,反正,沒與我們一道!”
“那潭雁翎就是這位侯夫人,後街死的那個婦人,便是她娘了?”
青師傅篤定的說:“再見到她,我一定能認出她來!”
“呀,還記得秀雲姨娘嗎?她難道是大兄的女兒?是憶白同父異母的姐姐?”
“不!不會!我大兄雖然風流,也屢屢傷我嫂嫂的心。但是他絕不會與嫂嫂的外甥女有染的!”
“可她與憶白,能長得那麼像!”
“那肯定是她算計了我大兄!”
溫語說“這就能說通了!你到祁家量衣裳那天,肯定是潭氏先看到了你,所以她才沒露麵兒,沒兩天,便衝你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