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語說:“你先讓我睡一會兒,我醒了,都告訴你,保證。”說完,她把那個包袱塞到枕頭下麵。
一倒下便是昏睡。
嚴珠哪裡肯?
拉著小吉,正好小吉帶了大堆的零食,兩個人躲在屋裡,啾啾的說了半天。
溫語其實沒睡多一會兒,她被惡夢嚇醒了。
夢裡:黑衣婦人,吳王,吳王妃,還有那個戴麵具的黑衣人,都在追她。
而楊如是,自顧自的往天上走……越來越高。
最後,她跑半天,還是那隻玉手抓住了。有人輕蔑的笑著說了一句:“看你還往哪兒跑!”
那聲音,居然很熟悉……一下子把她嚇醒了。
急忙打開小包,裡麵密密麻麻共十幾張紙,上麵是極清秀的小楷。
第一封,表達了對胡大人的敬仰之情。還有那從不曾愧悔的心意。
然後,又細細的說了胡夫人的前塵過往……要表明的是胡先生那麼對楊如是,還把胡家重要的“傳承”給了她。其實她根本不配!
這一段兒文字,充滿了黑色的哀傷,把溫語看的,眼淚於睫……
她沒有黑衣婦人的不甘與怨恨,就隻覺得,那麼美的女子,怎麼就這麼悲慘呢?吳王和王妃,那麼高貴的人,為什麼要這麼傷害一個女子?
一股壓抑的悲涼,充斥在心中,讓她想到了自己的前世……
為什麼會有人,要經受這些?
悲從心中起,淚從兩腮落……
嚴珠對溫語最是上心,聽到動靜,悄悄進來,坐在她床邊,擔心的問:“阿語,你怎麼啦?”
於是,溫語把這件事,告訴了嚴珠。
嚴珠弄的,比溫語哭的還厲害:“胡夫人好可憐啊!吳王和吳王妃太壞了!身份那麼高貴,行事竟然如此陰狠下賤!”
又抹著眼淚兒:“這位胡先生……也好可憐的。眼睜睜的看著心上人去了,嗚嗚……我都能體會到他的痛。換做是我……估計要死了的。”
“彆亂說!”
“真的,阿語。人死雖然痛苦,但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可活著的人,要受煎熬啊……他那麼喜愛妻子,得多難過啊!”
“我明白。”溫語擦擦眼淚,也幫嚴珠擦。
嚴珠抱著她的手說:“阿語,不如,真就想個法子把這個交給胡先生吧!讓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曾經有悲慘,給她報仇!”
“你說……胡先生如知道夫人有這樣的經曆,會不會瞧不起她!?”
“怎麼會?依你說的,胡先生是個品行高潔的人,做事怎麼會這麼狹隘?再者說,胡夫人是身不由已,是彆人欺負她,又不是她自己想這樣的!他要是因此看不起,我還要看不起他呢!”
“好珠珠,你說的對。”
“下麵這些呢?都寫了什麼?”
溫語這才繼續看。
原來,黑衣婦人被胡先生趕走後,就跟木奇成了親。
可心裡不服啊,就想:楊如是如此美貌,怎麼可能是個尋常人?!查!
開始,她認為某些人養的瘦馬之類的,就去查,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後來又想,看楊如是……也不像有什麼才藝的。
那些瘦馬,可是打小兒訓練,才藝多種的。那些人的腰身雖軟,可不像她那麼無力。練過琴的手,即使沒有薄繭也會有力度,也不似她那般柔軟!
於是,又轉了方向查。
結果,發現:也有人在查楊如是……
然後跟蹤這些人,費了好幾年的功夫……才終於弄明白楊如是的出身。
第三部分是關於吳王的……
溫語一目十行往下看,表情嚴肅起來,這位木太太,怎麼這麼有本事啊?
這都能查到?
(其實,她不知道,真正有本事的,是木奇。)
天法寺……竟然是吳王的?
不用木太太說,溫語都能明白,香火,僧眾,寺院所屬產業的人。好嘛!又是銀子又是人!他可真會啊!
鐵礦,銅礦……
鹽場,還有掛在彆人名下的土地……
這些,隻是簡單的名錄。
而證據,她往下看,有個地址,在山裡。
這些東西,可真是重要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