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刷刷的去看文若輕,隻見他一腦門汗,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去過,拿起桌上了玉。又看著嚴珠,嚴珠趕緊把自己的玉摘下來,交給他。
他仔細看了看,閉了眼,身體還在打晃。
嚴珠趕緊扶著他:“爹爹……”
虎子急了:“大人,您可彆犯了病啊!”
文若輕再一睜眼,眼淚嘩的流下來。
大家看傻了,什麼意思?難道這玉真有什麼說道?
“嚴珠,你可是……隨了母姓?你的母親……可叫做嚴、慧、心?”他的心揪著疼。
這一下,溫語和嚴珠都愣了。胡斐心道:要壞事!
“您怎麼知道?”嚴珠問了出來。
文若輕嗚嗚的哭了起來……說不出話。
他哭相真難看呐,大男人的這麼哭!再想到他平時誰都不服,逮誰欺負誰的拽樣兒。
大家可算是出了口惡氣:你小子也有今天,看以後你還如何囂張!
“天哪!我……”文若輕的大腦,像是有什麼東西捅破了一層窗戶紙,有光透進去,他看清了裡麵所有的東西。
“珠珠,你母親呢?!”他著急的問。
嚴珠愣愣的,“我母親,已經去世了。”
“去世了……真的?!”文若輕眼淚更流了。
溫語已經完全明白了,不由感歎,造物主總是給人出其不意啊:“文大人,十八年前,我外祖母和母親,在洪水裡,救了一個懷孕四個月的婦人。名叫嚴慧心。
她說要隨夫君回家,遇到大水潰壩,衝散了。外祖父讓人在周遭貼了尋人啟事,但一直沒有消息。本來家裡想資助銀兩,送她回娘家,或者去夫家。
但她說,本與父親相依為命,父親去世,家裡就沒人了。而丈夫,當初是跟家裡有了矛盾才離家的。恐怕婆家並不知道丈夫娶了自己,她去找,估計人家也不會認。所以,就留在我母親身邊了。後來,她與我母親病逝了……”
溫老太太在人群裡聽了,嚇得半死。怎麼經了這麼多年,往事就過不去呢!
她仔細回憶著往事的點滴,還好還好,家裡並未虐待嚴珠,那,我該怎麼辦?
她這個人,靈得很,最會抓時機,立刻衝出來,“文大人,我是溫語的祖母。溫語所說的,前半段她外祖母救人的事,老身倒不知。不過,後來這一段兒,倒是真真兒的。
溫語她娘嫁過來時,就帶著嚴珠她娘呢。溫家給安排了個小院兒住著。說起來,嚴珠姑娘,還真是在溫家出生的呢!嚴珠她娘……”
溫老太太仔細回憶,終於想到了點滴:“做得一手好湯水。溫語母親懷她時,挑食的厲害。幸虧有嚴珠她母親陪伴……倆人很是要好!
再往後,我家一帶出了疫病,我那兒媳婦和嚴珠她娘,病死了。從此這小姐兒倆,就跟親姐妹似的,同吃同住。嚴珠姑娘,跟著我家的姑娘一道上課!她識字,繡得一手好活。還隨了她母親的天分,那點心和小菜做的!嘖嘖,這才有了這個鋪子……”
文大人聽完,更是胸膛起伏:“那就是沒錯了!慧心她,天生燒得一手好菜。那年,我年青氣盛,離家外出。流落到江州一帶。慧心她父親,是府衙的錢糧師爺,父女相依為命。
有天嶽父拉著賬薄出門,車翻在水溝裡,正好我路過,幫著他,抓緊時間把賬整理出來。他很感激,就請我吃飯。我還以為去什麼館子呢,結果,他卻是請我回家了。
那天,我吃到了一生最合口味的飯菜……嗬嗬,我竟為了這個,在當地住下來。隔三岔五的上門打秋風。
後來才知道,原來這菜,不是廚娘所做,而是他的女兒做的。我很不好意思,在市場上零七八碎的張羅了好多東西送去,才終於見到了她。後來……嚴先生,就把他的獨生女,嫁給了我!”
他淚還沒乾,臉卻一紅。
哪有那麼容易嫁給他啊!現在的厚臉皮,就是那段時間練出來的!
“後來,慧心有了孕,她父親又去世了。我想著,怎麼也得給肚子裡的孩子一個出身。就打算帶她回家。珠珠……”他一把拉著嚴珠,“你就是我親生女兒啊!蒼天體恤,我有親生女兒了。”
他嗚嗚的,大聲哭起來。
嚴珠更是激動得不行,“這是真的?阿語,古月,我沒做夢吧!?這是真的?”
溫語也眼淚嘩嘩的,“沒有做夢,珠珠,你找到你爹了!你有父親了!”
胡斐臉上五彩紛呈,他想說你在做夢,這是假的!
但更多想的是:真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