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雁翎嚇得不知所措,最後,還是乖乖的按時來到了茶樓。
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在門口等。
學生藍布衫,黑布鞋,手拿紙扇。麵目清秀,帶笑笑容,文質彬彬的上來一禮。
看起來,就跟街上看到的學子一般模樣。
但潭雁翎寒毛直豎,“你是什麼人?!”雙眼帶刀的看著他。
“你真的想……在此處說這些嗎?”那男子臉上笑容不變。
“什麼意思……”
“這邊請吧!”
男子當仁不讓的進了茶樓裡的一個包間。
潭雁翎心裡亂跳,一咬牙,就往裡走。身後的丫頭連忙叫:“姑娘!”
“你在這等著!”她回頭,嚴厲的說。
進到包間,那個男子,正準備泡茶。
“你是什麼人?”潭雁翎低聲問。
“我是你的兄長呀!”男子笑了,一口白牙。
“你說什麼?!”潭雁翎太吃驚了。
“同母,異父。我叫李群!”
早兩年,她娘有回病了,燒糊塗了,便跟她提起這段過往。
如果說“李大妞”這個名字,還有可能從白夫人身邊傳出來。那這一段兒,可真是沒任何人知道的!
她在腦子裡分析各種可能,“你……怎麼會在此地?”
“遊學……很巧是吧!”李群又笑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你怎麼會……認出我?”她小心翼翼的問。
“看來,你也明白……”李群倒茶:“小時候我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去村裡看過你們。你那時……才六七歲吧?戴著破草帽,穿雙露腳指頭的鞋。”
“閉嘴!”潭雁翎氣的臉通紅。
李群把茶放在她麵前,“我遊學到此,已經住了一段兒了,本打算走的。結果那天,看到你,眼熟,就打聽了一下!不錯啊李大妞……”他嗬嗬的笑了幾聲:“混進白家了!真是了不起!”
他現在這個表情,可沒有剛才的學生氣了。
潭雁翎一聲冷笑:“既然你早知道自己另有生母,就不知道她日子艱難……給她口飯吃?讀書科考,孝字為天。雖沒名分,但到底生了你,你不明白這個道理?”
李群不以為意:“首先,她就是典來生孩子的,我沒孝敬她的道理。其次,你以為我是誰?在李家,那個爹……也就是李秀才,他都是贅婿。我不是李太太親生的,又能好到哪裡去?如果書讀的不好,回家就會挨打!又能照顧得了誰?”
“起碼,她也不至於……”
“現在還提這個做什麼?李家也不是大富之家。供我讀書多年,還能有多少?再者說了……她有你,還需要我照應?妹子……”
“彆這麼叫我?”潭雁翎憤怒的低語,一臉的恨意。
“怎麼,不想認人?你娘也挺有本事嘛……嫁了一個窮莊稼漢,還能幾百裡的跑到這兒?!你們怎麼來的?”
他一問,又讓潭雁翎想到那一路的黑暗與肮臟,這一段經曆要讓人知道了,她就完了。
“這不關你事!我不是你妹子!白家確是大富之家,但與我無關!所以,你彆指望著我提攜你!”
說完,起身就要走。
“等等!我既然找到你了,沒得著好處,是不會走的!”他一副又狠又壞,還沉著篤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