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遇也不說起床了, 就著被窩摁下她。
沈暮還得到學校去,怕他真折騰起來要遲到,軟著聲磨了他好一會兒, 某人還是放過了她。
沈暮哪有彆的想法, 就是想他陪著。
他陪著,她也許能多些創作欲呢?不至於跟昨天那樣,乾巴巴地無從下筆。
IAC初賽的作品篩選了大半, 但餘下的也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入圍了決賽。
美國官方曆屆來的規則, 決賽分為兩回。
首次需線上形式投稿畫作,時間在九月初截止, 由評審團評判決議淘汰名單, 通過了,才能獲得第二回現場賽程的資格。
儘管首次也是線上, 但比初賽時的難度要求高了不止一點。
霍克教授時常在說特彆看好她, 但說實在的,沈暮自己沒多大信心。
她僅僅隻是剛入社會的畢業生而已啊。
在大師英才雲集的賽事中,她就是個排不上號的小透明。
但沈暮這姑娘呢, 雖然自信心匱乏,但從不自暴自棄, 總會儘力做到最好。
每次她都是一麵哀歎著自己不行,一麵又能投入百分百的認真。
沈暮經常質問自己, 能不能自信一點?
自信一點, 說不定更好呢?
可這又不是靠嘴上說說就能成的, 所以沈暮才想要他陪著試試。
“你在我心情好。”
“心情好就能畫得好一點。”
江辰遇在盥洗台前洗臉的時候,沈暮在邊上倚著,浴室的燈照下來,她的眼睛裡倒映漣漪波光, 從鏡子裡巴巴地望過去。
說得軟軟糯糯,都分不出是胡謅還是正經的了。
江辰遇輕輕笑了一下,擰乾手裡的濕毛巾,折了折,溫熱柔軟的毛巾覆到她臉頰,輕緩擦拭。
沈暮乖乖站著,臉仰起來些由他擦。
“行嗎?”她拉扯了下他睡袍的腰帶。
江辰遇仔細擦乾淨她的臉,把毛巾浸回水裡,隻說:“去換衣服吧。”
沈暮沒鬆開他腰帶,賴著不走。
江辰遇擰著毛巾,側目瞧了她會兒,突然說:“帶來的裙子都這麼短。”
“不短呀。”沈暮不解眨眨眼,她最短的裙子也就膝蓋上丁點兒,以前也沒見他說短。
忽然就在想,他該不會是因為教授帶來的男模心裡不舒坦吧?昨晚不是剛哄過的嗎?
沈暮垂眸思量片刻,眼底漫起淺淺的笑。
“那等今天的練習結束了,你帶我到商場買幾條長的好嗎?”
江辰遇自己擦了把臉,洗淨毛巾隨手掛到一旁,動作慢條斯理,薄唇也慢條斯理地彎起一點:“嗯。”
他不會聽不出她意思。
買裙子是假,想他陪才是真。
沈暮漾起了笑,腳尖踮起來親他嘴角,然後蹦跳著往衣帽間去了。
江辰遇看她背影笑著。
她說什麼他沒應過,本來就是要陪著去的,但他沒直接說。
被這姑娘笨拙哄著的感覺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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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遇真的在學校陪了沈暮一整天。
不過他也無事可做,除了霍克邀他一起在學院逛了逛,便是坐在窗邊看書,陽光被扇形窗格割裂,一半明一半暗地照進來。
他漆眸亮在光裡,頎長俊挺的身子沉在暗處,靠坐一把椅子,長腿搭疊握著本微觀經濟學。
修指偶爾撚起書頁翻過,坐姿動作都很隨意,但舉止間就是透著一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優雅。
沈暮的畫架也支在窗邊,和他不過兩步的距離。
一想到他就在旁邊,沈暮下筆都多了幾分衝勁。
她不想掩飾自己的依賴,就是好喜歡這樣的感覺。
菲婭突然覺得對麵肌肉健碩的男模不香了。
“上帝,你老公在這我無心畫畫。”
沈暮手心貼到她側臉,輕輕推正她腦袋,把她饑渴的目光從江辰遇身上轉到遠處的男模。
“專心點,否則教授回來又要批評了。”
菲婭難分難舍地掠回來一眼,紅唇微張,咬住鉛筆:“能請你老公當模特嗎?”
沈暮睨她,果斷回絕:“不可以。”
“雖然你老公一看就不缺錢,但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出雙倍價格。”
菲婭努力爭取這位外型過分優質的男人。
沈暮笑起來,她當初也是這樣的反應。
沒什麼好奇怪的,美術生對一見鐘情的專屬模特的渴望近乎癡迷和瘋狂。
菲婭聳肩撞她一下:“問問你男人,他願不願意?”
沈暮沒問,也不必問,因為——
“我不願意。”
江辰遇始終垂眼靜靜看書,唇邊掠過點微不可見的笑痕。
菲婭捂住D加的傲挺心口,痛心疾首。
對麵那位突失存在感的男模低咳了一聲,企圖從她們那兒找回點男人的顏麵。
菲婭抬頭敷衍地寬慰了他兩句,昧著良心讚他完美,轉瞬又低回視線:“告訴我,我還有得到他的機會。”
菲婭的他當然不是男模。
沈暮溫溫柔柔含笑:“Abel一定樂意的。”
菲婭故作虛弱地撫了撫微眩的額。
“我已經不想再看見Abel那張臉了,讓他退了明天的票不必再來。”
沈暮被她的演技逗笑。
事實證明心情愉悅,畫出的線條都能舒暢許多,沈暮昨天怎麼都不滿意的人體輪廓,今天隻花了小半日就完成了。
當晚,江辰遇帶她到Printemps購物。
沈暮來時隻有一隻行李箱,沒帶多少衣服,那時以為他不來的,也沒什麼打扮的心思。
但他在,她就想多置備幾條裙子了,還得他覺得好看的。
沈暮在換衣間進進出出,可江辰遇都說好看。
隻是在營業員誇她身材好,推薦超短裙或低領裝的時候,他眉頭會皺起來表示不悅。
沈暮悄悄抿笑,隻試穿了幾條長裙。
她自己也不愛那樣露的。
江辰遇十分耐心地陪她逛街,沈暮很難得地一逛居然就逛到了10點多。
回家前沈暮到專櫃買了幾套薄款的內衣套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