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乾什麼?

占涼從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勞動方麵的表現會這麼差,她一刻不停,努力摘摘摘,也不過整整三個多小時,摘滿了一個尿素袋子。

是的,摘棉花的工具主要分為最小型的布兜、中型的尿素袋子以及大型的棉花包。

占涼像是螞蟻搬家一樣,努力壓瓷實布兜裡的棉花,摘滿一兜之後再去拿個空尿素袋子倒出來,然後再拿著空布兜繼續去摘。

從未摘過棉花,收獲了一整袋的占涼,自我感覺挺努力的了,古麗哈隻是帶她來體驗一下摘棉花的感覺,也不用真的在這裡呆一天,所以,上午結束之後他們就找主人家過稱,看看摘了多少棉花的。

除了古麗哈和占涼之外,還有其他幾個雇來摘棉花的人,他們的裝備更齊全,帽子口罩和雙倍的袋子,連水壺都是最大毫升的,把一切非采摘活動的時間壓縮,儘可能的抓緊時間摘棉花。

他們要摘滿一天來掙錢的,隻不過喝口水的時候,不攔著他們聊兩句,看著古麗哈帶著一個斯文的小姑娘忙活了一上午,還挺樂嗬的,瞄一眼占涼的尿素袋子,就熟練的預估出這些棉花估計有七公斤左右。

新疆這邊的計量單位就是公斤,占涼也是習慣了好一陣才忘掉斤和兩的,可是,七公斤?未免也太少了吧,這分明有滿滿一尿素袋子,她壓的很瓷實,努力用所有體重往裡麵壓的呢!

然後,檢驗重量的時候來了,占涼守在自己的尿素袋子旁邊,看著這塊田的當家提著稱過來,看占涼這麼期待,就先過來稱她的。

占涼自認為壓得瓷實,已經無法再壓縮的尿素袋子,在麵前叔叔兩大掌下去,立刻縮水了一半,好像占涼之前拿自己體重壓的努力,和開玩笑一樣。

“六公斤半,算七公斤!”老板好脾氣,看孩子沒摘夠也願意補上零頭,然後才去稱古麗哈的,同樣的時間,古麗哈摘了一袋、兩袋、三袋尿素袋子,每袋都有十公斤以上,最後是四十一公斤。

占涼恍惚了,占涼自閉了,占涼什麼都不想說了。

哪怕七公斤棉花的采摘費用按照市價,給她了六塊錢,占涼都實在是打不起精神,回到家之後看蘭拓和哈爾烏蘭跑過來,靈魂飄出一般的把六塊錢分給三個小朋友,自己去洗手換衣服,然後往床鋪裡一栽。

這都是什麼公開處刑的現場啊,就算是她努力摘了大半個上午,那一天滿打滿算也就摘個二十公斤,古麗哈則是一天可能摘夠一百公斤。

一百公斤是什麼概念?古麗哈個子很高,但體重也就六十公斤左右,她一天居然能摘夠將近兩個她自己。

很好,占涼已經想到自己到時候帶著行李下連隊,和同班同學一起摘棉花的時候,會如何以一己之力拉低平均數,給班級丟人的。

占涼的腰又僵又痛,手指也哆哆嗦嗦的,趴在床上忍不住悲涼的想到,她能準備準備明年高考的事情嗎?隻要高考,她就不用摘棉花了。

實在不行,放她暫時停止一下重生,讓她先回去休息兩天。摘棉花真是的她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偏偏占涼又覺得自己不是個真孩子,也不好真的打滾耍賴不去摘棉花,隻能默默內心流淚,然後假裝無所謂的樣子。

古麗哈拿了個熱毛巾進來,幫占涼擦了擦臉之後,伸手給她捏了一下後腰,有點擔心的詢問,“有沒有好受點?”

占涼勉強微笑,內心卻在打滾尖叫她不可以,她想當個沒出息的逃兵,說好的現代農業機械化呢?禮盒能不能開出一個采棉機啊?但臉上還是很撐得住的,“我可以的,沒事,就是第一次摘有點不習慣。”

比起“勤工儉學”讓孩子們憶苦思甜,解決勞動力短缺的問題更現實,在八零團和坎坎村長大的孩子,都知道如果不及時把棉花收回來,影響下一次的開花,那麼棉農這一年會賠的很慘,所以,哪怕是團部領導的孩子,隻要沒有哮喘、心臟病這些問題,都是要跟著下地的。

占涼之前也問過這件事情了,知道她要是不想去,肯定要讓古麗哈、趙老師她們提著禮物去求人,想很多辦法才能幫她爭取個名額,但是,占涼怎麼好意思,她肯定是要去的。

就、就是摘棉花的勞累,實在是超乎了她的想象,被古麗哈揉腰揉的恨不得汪汪叫的占涼,忍不住疑惑,不是說小孩子沒有腰的嗎?那她痛的根本直不起來的地方是什麼啊?

從沒有做過農活的占涼,一次試摘,就跪的明明白白,她覺得自己被古麗哈揉完腰就應該沒事了結果一趴半個小時之後,起都起不來了,腰部完全無法發力。

廢、廢掉了?自己這麼脆皮的嗎?

成功丟人的占涼已經不想麵對現實了,霍達他們一群小崽子還特彆好奇的來圍觀占涼,大概就是成績那麼好的姐姐,居然摘了七公斤棉花就跪了,感覺很不可思議呢!

“你能摘多少?”占涼腰上貼了兩個膏藥,趴在床上忍不住問一下霍達,她想知道八歲多的男孩子,一天能摘多少棉花,反正她是比不過古麗哈他們了,那勉強達到八歲孩子的標準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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