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涼他們是期末考結束就算放假, 要是想第一時間知道自己的成績就多留兩天,要是不想等就可以直接回家, 反正到時候班主任也會打電話挨個說的。
和其他高中相比,占涼他們已經算是放的比較晚的了,她屬於等不及的那一撥,在考試最後一天的時候就已經把鋪蓋折疊防止落灰, 暖壺裡麵的水倒掉,床底下放的盆倒扣,然後把東西精簡再精簡,裝在背包裡麵等到一考完試,就可以拎上去坐車。
可能和學生時代的從來一次有關, 占涼對高中的課業壓力接受度良好, 甚至有一次很難重視的感覺, 最後一門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她就站起來交卷了, 然後跑出校門按照列出來的單子買東西。
最後居然趕在了收卷鈴聲響起之前趕了回來, 然後跑回宿舍拽起背包就趕到校門口坐公交車。
一月份的地麵上都是白雪,道路上倒是被來往的車輛壓成黑色的印子,然後開始融化變成有些臟兮兮的雪水,占涼不想弄臟鞋子,就站在公交車站旁的台階上,等到車到了之後大跨一部跳上去,然後被車裡麵的暖氣熱了一臉。
作為南方人,占涼每次看冬季的公交車裡麵居然自帶暖氣這件事情, 還是很驚奇,尤其是有一次座位下麵居然能摸到暖氣片,更讓她總是忍不住低頭去看。
火車站是終點站,車門開開關關,乘客上上下下,占涼把背包緊了一下之後再看看提著的袋子裡麵食物沒有被壓到,才站起來等車停穩一溜煙的跑下來。
可能和剛重生的時候臨近過年有關,每年一二月份都是讓占涼覺得很恍惚的時候,她在火車站的時候已經看到有一些旅客會拿著一些“中國聯通”、“工商銀行”之類字樣送的袋子裝東西,上麵會寫著戌狗的迎新年標語。
每年這個時候的火車站都是人來人往的,好在占涼沒有帶太多的東西,她連作業和課本都沒有拿,背著包找了個角落坐下來,等到檢票的時候才蹦起來排隊。
夜晚的火車走的很慢,北疆線就是慢慢悠悠睡一覺,第二天到達伊犁地區的畫風,占涼買的是硬座,裹著外套看著車玻璃上結的厚厚冰花,眯一段時間然後忍不住看看時間,然後歎口氣,這時間過的太慢了。
新疆的交通實在是有點熬人,尤其是這種幾百公裡的距離再加上轉車,占涼真的很懷念高鐵和動車。
總算在反複的睡睡醒醒之中到車站,乘務員在來回走動報站,讓下車的乘客彆錯過站,總共喊了三遍,占涼驚醒之後背著包站在門口,等到火車逐漸減速‘嘎吱——’停穩,然後看著乘務員把凍結實的門打開後,提醒高站台下車小心。
綠皮火車外麵凍得人手容易粘上去,占涼拿外套袖子墊著,扶著邊跳了下去之後,有點緊張的往外跑。
出火車站之後還需要坐汽車周轉再回坎坎村,但霍叔叔已經說過了,這幾天他正好在家就不讓占涼自己坐車了,等他去接。
快到站的時候古麗哈也給占涼打了個電話,說車已經在火車站門口停著了,占涼跑出來就可以看到。
哪怕還不算到家,隻要見到熟悉的人已經讓占涼很激動了,可能就是因為有分離才會更讓人珍惜相聚,占涼連跑帶跳的踩著厚厚的積雪往外跑,然後看到了穿著厚厚的軍大衣,等在車站門口路燈下的古麗哈、趙老師。
“姨!趙老師!”淩晨五點半,萬籟俱寂,冬夜有著特殊的寧靜,占涼一嗓子劃破了這一切,在身後那些稍慢的拉著行李箱或大包裹出來的乘客對比下,不少人都抬頭看了一眼,然後頗有默契的笑了笑。
一想到回家,就可以理解了。
古麗哈她們就是害怕占涼找不到車,才專門下車等著的,在占涼出聲的時候她們就看到了,忙過來一個人接過背包,另一個人把身上的圍巾取下來再給她繞上,“累不累?走我們先上車。”
占涼是易水腫體質,平時坐四個小時左右的飛機都能難受到臉色很差,想想這個五六個小時的火車硬座,整個人更難受,可是看到來接自己的小麵包車,她一點都不想說累,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後鑽到了車裡。
“哇!”
“嚇姐姐一跳!”
車裡沒有看燈,隻能隱約借著外麵的路燈看到霍叔叔坐在駕駛座,扭頭看占涼有點樂,說小姑娘實在太瀟灑了,彆人都大包小包的回來,占涼就隻背了個小背包,倒是還提了一袋子的吃的。
但是,躲在座位背後專門調皮的蘭拓他們,就根本看不清了,在占涼拉開車門準備上來的時候,霍達和蘭拓哇哦的跳出來,嚇得占涼差點又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