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來了。
從沒有主動示弱,開口說自己需要的占涼,看到站在校門口的蘭拓時,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總是很替其他人著想,覺得自己說的話會不會麻煩彆人,擔心彆人過來給她幫忙之後,會不會沒有辦法提供足夠的回報,恩情分的非常清楚,不會占多一分的便宜。
所以時間久了,與其顧慮這個擔心那個,占涼乾脆就不再有什麼彆人會為自己如何如何的想法了,她不想還人情,也不需要並不太相熟的人在自己狼狽的時候出現。
如果真要有誰非要主動提供幫助,占涼可能還會顧慮這個顧慮那個,綜合考量之後覺得太麻煩,還是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好了。
但現在,重生這件事情壓在心裡,倒計時給她的緊繃感已經超出了占涼能接受的限度。
如果倒計時結束自己突然消失了呢?
如果倒計時結束,重生結束,占涼存在的一切痕跡被磨滅了呢?
如果倒計時結束,古麗哈他們都還記得自己,可是唯獨占涼忘掉了呢?
以前占涼沒有什麼牽掛的時候,總覺得日常喪的像鹹魚,吃吃喝喝混到死就行,沒什麼緊迫感也沒有什麼擔心,可是現在有那麼點不太一樣了,她在害怕。
害怕自己擁有的一切消失,也害怕自己讓古麗哈他們難過,更害怕所有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了然無痕。
再一次站到你麵前,你卻根本不認識我是誰係列。
占涼以前看過有關阿爾茲海默症的報道,講述裡麵的患者和家屬都過的很痛苦,彼此之前一切美好的記憶和過往都已經想不起來了,甚至看著最愛的人在麵前流淚,患者也手無足措的問一句,後生你怎麼哭了啊?
她那個時候還不太理解這種恐慌和害怕,可現在就有點擔心了,甚至在不確定倒計時結束後會發生什麼,占涼連家都不太敢回去。
但沒關係,蘭拓來了,時隔一段時間沒見到,看著更高大一些的少年站在那裡,過分突出的外表引得不少路過的學生側目,還有好奇這是不是外國交換生,長得簡直和油畫裡出來的小王子差不多。
人來人往的,蘭拓站在門外等占涼,偶爾被彆人過來搭話也熟練的微笑擺手拒絕,他的五官輪廓明顯迥異於普通人,又有點中式的柔和與溫潤,看著的確很容易被誤認出生地。
占涼混在人群之中跑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蘭拓,趁著蘭拓沒發現自己的時候,嚇唬他一樣的跳出來,然後眉眼彎彎的看著他,忍不住用手捏了捏蘭拓的手臂。
這是她激動到實在不知道該做什麼的小動作,麵對不再是一小隻,可以隨便抱起來親近的蘭拓,隻能拉著他的手臂不放,下意識用力氣抓握兩下。
蘭拓一直覺得占涼這個動作,靈感可能來自坎坎村一隻喜歡推拿小爪子的胖貓,激動就踩踩踩,隻是占涼還沒有意識到而已。
“你什麼時候到的啊,怎麼不和我提前打電話?背的是什麼,這麼重?”占涼挺想伸手幫蘭拓接過來背包的,結果手一顛差點沒拿穩,很奇怪這裡麵都裝了些什麼。
這個重量,應該是托運過來的吧。
又不是小孩子了,蘭拓怎麼會把東西給占涼拿,他低頭看了一下比上次見麵更纖瘦一些的占涼,壓下想問問她有沒有好好吃飯的話,單手圈住占涼的肩膀,和她碰肩頭那樣側著身抱了一下。
“嗯,剛到的,想嚇你一跳。”
占涼的手一直捏著蘭拓的手臂,看他微微俯身過來和自己碰一下肩頭,帶著她都沒有意識到的笑意嗔怪,“下次要是再不提前打電話,我就生氣了啊!”
一問蘭拓帶的全是哈爾烏蘭和霍達給自己買的吃的,占涼就先把蘭拓帶進學校,讓他在寢室下麵等一下,把東西放好再說。
蘭拓也很快要考大學了,既然難得來一次,占涼就準備帶他在學校轉一轉,等吃個飯休息一下,還能去對麵的大學再轉轉。
北京的學校很多,基本上也都歡迎學生來參觀,占涼恨不得帶著蘭拓把這些地方都跑一遍。
畢竟她這段時間在學校太忙,也沒有什麼時間出去,根本不知道北京哪裡有好玩的地方。
占涼印象裡麵倒是有一些,可是那都是未來的事情了,她重生前在這個時間段,對北京真的一點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