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涼抬了抬手挖了口甜品,用動作示意蘭拓繼續。
“初中的時候有篇文章,裡麵有一個很特彆的修辭手法叫做通感,用形象的語言使感覺轉移,將人的聽覺、視覺、嗅覺、味覺、觸覺互通。”蘭拓突然提到了一件往事,讓占涼有些困惑的點點頭。
她記得,因為平時這個修辭手法用的很少,也就那篇文章用的很漂亮,所以她給蘭拓、哈爾烏蘭都講過這個知識點。
當時霍達還在旁邊吃哈密瓜,詩興大發但文采有限道,“國香四溢,螞蟻看到了我的啃瓜。”
“黑夜已至,我能看見你的呼救。”蘭拓不僅記得霍達當時說的話,還記得占涼聽完霍達的螞蟻論,無奈的加了這麼一句,說霍達再不寫作業,她都能看到趙老師收拾霍達的樣子了。
明明是語境並不關聯的話,可就在蘭拓心裡記了很久。
甚至抱歉的覺得,他覺得這句話很溫馨和浪漫,一片黑暗之中,唯有我能看見你的呼救。
蘭拓是比較謙遜的性格,話說八分,不願意過於自信和肯定的自我感覺。
可是,他在之前接到占涼的電話時就感覺不太對勁,不知道是想太多還是他的錯,蘭拓看到了占涼沉默的求救。
比起判斷錯誤甚至自作多情,蘭拓更擔心的是,他害怕自己回應的方式不夠慎重,讓占涼的求救得不到回饋,再也不會發聲。
“如果不介意,可以告訴我該怎麼做好嗎?我聽到了。”
比占涼還要小心翼翼的,是蘭拓。
仿佛有一個軟軟的氣錘咚的砸中了額頭,不疼卻讓占涼懵住了,她甚至不知道蘭拓從大半年前就在擔心她,這次假期也是專門為她而來。
“彆哭。”蘭拓找到柔軟的紙巾,小心的幫占涼把臉上滾落的淚珠擦掉。
她哭了?
不,沒有,隻是驚訝的表情太久,讓占涼的眼睛滾落了一些滋潤的淚珠,她沒有難過也沒有傷心,她甚至被久違的感動包圍,說不上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麼好。
可能是氛圍太好,兩個人慢吞吞的吃著東西,然後聽著占涼有一句沒一句,完全無邏輯的吞吞吐吐,說出她擔憂的時空悖論。
蘭拓知道占涼是個看著鹹魚,但實際上很保守和嚴謹的性格,不說則已,一說就會對所有的發言負責到底。
雖然占涼東一榔頭西一錘子的描述,讓蘭拓還是有點沒聽懂到底是什麼情況,可是,他大致已經有了猜測。
占涼,遇到了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她?
“不,那就是我。”占涼搖頭,很肯定的說,那個一模一樣的她,也是自己。
那麼,這的確是一件大事。
蘭拓說不上內心翻湧的震驚和詫異,隻能強行用理智來思考,哪怕占涼說自己是外星生命也能用邏輯來理順信息那種。
還好,隻是一模一樣的兩個自己。
……個鬼啊!蘭拓一口氣喝完了茶杯裡的茶,又拿起果汁的杯子喝乾,喝完之後鬼使神差又拿著勺子去舀了一勺麵前的濃湯。
然後被辣的臉色瞬間通紅,邊咳嗽邊掉眼淚,比占涼剛才的淚珠還要誇張。
“嘶,這個湯是不能喝的,特彆辣。”占涼根本就沒有攔住蘭拓喝湯的動作,然後忙把麵前缺了一口的甜品全部塞給蘭拓,讓涼沁沁的甜品包裹辣意帶來的疼痛和麻木。
行叭,被蘭拓可憐巴巴的樣子逗笑,占涼也不難受了,忍著嘴角上揚的動作,向服務生要來一杯冰牛奶,先讓蘭拓灌下去。
蘭拓這個實心眼的,剛才是拿著大湯勺喝了滿滿一大口,占涼都覺得嗆。
皮膚白的人更容易臉紅,蘭拓被辣的從脖頸紅到耳朵,眼睛水汪汪的在擦臉,不知道是汗還是眼淚亦或是彆的,用了好幾張濕巾。
“彆動,我看一下。”占涼站起來探過身,單獨拿了個乾淨的濕巾幫蘭拓擦眼睛,免得他萬一再蹭到什麼辣椒沾到眼睛裡麵就完蛋了。
蘭拓辣的人都在出汗,食管部分有種灼燒感,根本不知道這個湯這麼辣,仰起臉讓占涼幫忙擦的時候,也有種後知後覺的樂,他到底是喝了一大口什麼啊!
不得不說,擦眼睛的時候,過於長翹的睫毛就很礙事了,占涼伸手用指尖輕輕戳了兩下蘭拓的睫毛,還挺想揪一下看看。
“咳,沒事,緩一緩就不辣了。”
至於兩個自己的事情?趁著蘭拓快被辣懵的時候,乾脆都通通說了就好。
如果連蘭拓都不信任,不敢說的話,占涼也很難再找到第二個看到她沉默求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