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上,AB兩班的選手都聚集到車後方,側耳傾聽江印和季初渺的對話。
季初渺不想就這麼在江印麵前服軟。
他張了張嘴,實在是找不出其他能說的話。
就在選手們要衝上來勸架時,車前座的選管人員回頭提醒:“都去後麵做什麼?要開車了,都坐回自己位置!”
季初渺撇了撇嘴,抓著自己書包甩到後座一角,一翻身躺了上去。
大巴車寬度不夠,一米八的少年平躺在車座上,雙手疊腦後,一條腿彎曲著,另一條腿耷拉在座位外,勻稱修長的小腿隨著車啟動的震動一晃一晃。
白淨腳踝露在褲邊外,骨線清晰又秀氣。微青脈絡藏在薄薄皮膚下,隱約可見。
江印靠在椅背上,偏著頭往車走廊方向看。他目光低垂,隨著視野裡那巴掌大的景色一起遊移。
大巴車一從影視基地駛出,車上的年輕人們就進入亢奮階段。
拉歌的、聯機打手遊的、在走廊上尬舞被工作人員製止的,全員進入了沙雕模式。
隻有最後幾排,氣氛很寧靜。
金宇來找江印時,就發現他們老大在看書。
青年垂著頭,拿了支筆,看得很仔細,時不時在書上圈幾下,記幾個字。
聽見響動,他把書合上,放進包裡:“怎麼了?”
金宇目光無意間掃到了封皮,那熟悉的紅藍配色,怎麼看怎麼像他們人手一套的生理教材。
這一本……
似乎還是專門講Alpha和Omega如何分化、如何結合的那一冊。
金宇詫異地愣了,話都卡殼了下,說是耀江娛樂的事務。
“嗯,我知道。郵件已經回過去了。”江印頷首,以目光示意對方是否還有事。
金宇恍惚地離開,江印側首,目光滑過還在後排自在晃蕩的長腿,繼續拿出書看。
車停時,季初渺還有些不清醒。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有變化,他自從知道自己是個Omege,就越來越容易乏,困意總說來就來,在顛簸的車座上都能睡一覺。
少年坐起,隨手揮平腰間卷起的衣擺,扯上書包就想排隊下車。眼見著江印即將從座位上站起,他連忙一個跨步,緊跟到隊末。
青年什麼都沒說,安靜地站到最後。
季初渺聽後麵沒了動靜,很是奇怪。
會把他過肩摔的人,就這樣眼睜睜看他插隊?
季初渺想往後看,車座間的走廊狹窄得很,他背後又掛著個包,身子沒轉到一半,就被卡住了。
隊伍不斷往前移動,季初渺跟著下車。他才從車上跳下,就被錢前和易嘉一拉住了。
易嘉一已經笑起來了,隻有老實的錢前同學耿直開口:“渺哥,你頭發翹呆毛了。”
季初渺:!!!
少年手忙腳亂地捂頭,扒拉了下,又拿出手機借助屏幕查看。
果然有一撮發尾,頑強翹起往天上衝,怎麼按都按不服帖。
還恰好是前幾天造型師給挑染的那一束悶青發,顏色洗了幾次有些褪,被陽光一照,黃中帶綠。
很青青草原的風範。
“太秀了!”易嘉一笑得不可自抑,對季初渺“對象還沒有、頭頂先飄綠”的操作服氣得五體投地。
季初渺捂著腦袋,被調侃得有點惱。
他想起在車上了,江印破天荒地願意站他身後。
他還在琢磨為什麼這貨突然轉了性,原來是在後頭看他笑話!
少年兩頰氣鼓鼓,用自以為很銳利的目光向不遠處的青年殺過去。
青年看過來,勾起嘴角,正大光明地回了個淺笑。
跟拍素材的攝影師習慣性追著季初渺視線移動鏡頭,赫然發現江印入了鏡。
兩人對望有來有回,火花四濺。機器忠實記錄,隻剩下想不明白的攝影師,還在琢磨玄之又玄的問題。
——所以綠油油和江印,到底是什麼秘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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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景拍攝任務不重,島嶼被提前清場,不見遊客。
一百多位選手站在沙灘上做了幾組動作,導演組回酒店去剪輯鏡頭,選手們就被放養了。
季初渺被抓著拍了幾個單人鏡頭,回沙灘想往靠椅上一躺,沒想到被小夥伴們抓了個正著。
“渺哥!來了海邊不下水,說不出去吧?”
“想看渺哥的腹肌!成全我們吧!”
季初渺不會遊泳,但據說曾經會遊。
他從父母那兒聽到過一種說法,說是小時候在海邊被淹過一次,被救上來時都在抖,害怕得忘掉了遊泳。
害怕得發抖?
一聽就不是他季初渺的作風。
躺椅邊圍了一圈人,不乏星星眼的Omega。
季初渺抬眸掃了眼,乾脆利落地抓著衣擺往上一掀:“喏,買腹肌送人魚線,劃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