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會兒若跟江印坐到一塊,他怎麼想,怎麼覺得不自在。
他小聲對鄭柏道了聲謝。
手上戴著婚戒的Alpha輕描淡寫擺擺手,長兄一般好脾氣:“去吧。”
正值下班高峰期,一行人堵了會兒車,原約好的私房菜館最後也沒去成,隻能直奔機場。
機場倒是方便,眾人省掉了常規登記的各種值機流程,還避開了聞訊而來的狗仔和粉絲,從商務樓登機,上飛機前還拿到了一推車的打包外賣。
是讓人專門從市區內的那家私房菜館打包、然後弄進來的飯菜。
“還是這一家的味道。”易嘉一舀了勺蟹肉燴官燕,喝得滿足:“走之前不吃一頓,簡直是遺憾!就印哥家裡的餐廳,都做不出這味。阿渺,你不來點?”
季初渺坐在一旁叼了顆巧克力球,對出品精致、香氣勾人的飯菜興致缺缺。
他看著窗外,懶散地搖搖頭。
江印坐在桌邊,他沒讓他人經手去擺弄季初渺麵前的刀叉。他剛接過餐具,就一見少年搖頭。
他波瀾不興地望了眼怎麼樣都不看他的人,動作一頓,沉默地把手裡那套金屬餐具給擱到桌邊。
刀叉有點分量,落到鋪了餐布的桌麵,也不輕不重地發出一聲悶響。
季初渺被這一聲砸回了神,目光落到飛機玻璃窗上。
外頭夜幕,裡頭明亮,玻璃恰巧把餐桌邊的動靜給反射了。
季初渺發現江印在看他。
他連忙低頭,掩耳盜鈴般地避開,低頭之後卻又更手足無措起來。
他腦海裡仿佛有個小人,在瘋狂抽自己。
躲什麼、躲什麼、躲什麼!
有什麼好躲的,不就是個江印!
怕他個屁!
季初渺心裡陡然焦躁無比,像是被懸在高空,腳不著地,空落落的。
他越想越氣,騰地一下站起,繞過沙發位,坐到餐桌邊。先睨了眼桌對麵的某個Alpha,隨後抄起手邊的叉子,以上戰場的氣概,精準無比地……
紮了塊燒鵝掌。
錢前等人望著那塊力透叉尖的厚實鵝掌,悄無聲息縮了縮脖子。
“咳。”遲鈍如易嘉一,也看出了江印和季初渺之後出了點問題,他舉起酒杯緩解氣氛:“來來來,慶祝我們的全員晉級!”
季初渺狠狠咀嚼了口鵝掌,舉起手邊的高腳杯,像個莫得感情的祝酒機器。
雇主恰逢喜事,隨行的工作人員都開始起哄祝賀。
一直沒能正式介紹自己的鄭柏,在大家相互祝賀完後,也舉起了酒杯:“謝謝大家對我家嘉一的照顧。”
“我家”這兩個字,是再明顯不過的宣誓主權。
易嘉一首次在眾人麵前表現出害羞,笑得像個小傻子。
單身狗錢前和單身狗金宇開始海豹鼓掌,恨不得巴掌拍爛。
江印靠在椅背上,麵無表情。
他一聲不吭,把整杯酒一口悶了。
季初渺捏著杯頸,被秀得頭皮發麻。
他覺得這杯酒,有點咽不下去。
就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