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單純的易嘉一眯眼,審視發小。
這問話的語氣,怎麼像“你覺得誰誰誰是不是喜歡我”?
嬌羞,又帶著點不確定。
期待,還難以啟齒。
“我個人覺得,江印這樣做,挺像是在官宣。”易嘉一意識到兩人互相沒說破:“如果另一個人不是你的話。”
季初渺一句“怎麼不能是我”堵在嗓子眼,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兩人麵麵相覷。
季初渺努力讓自己心跳平複下去,假裝鎮定:“官宣?宣什麼?”
易嘉一覺得發小在明知故問:“官宣自己有主。”
這一回答,在季初渺這邊無異於核-彈-爆炸,轟然震開一朵聚滿熱量的蘑菇雲。
他又聽到自己心跳砰砰砰地在加速。
季初渺一副靈魂出竅的模樣,被發小勉勵地拍了拍肩膀。
江印從房間一出來,就見躲角落裡種蘑菇的少年騰地站起,遠遠避開他,悶頭往房間裡鑽。
高大的Alpha側身,目光追隨著對方身影消失在門口,半晌後才無言地轉回,用眼神詢問其他人。
沒人知道季初渺表現得如此反常,到底是怎麼了。
但隱約又能體會到一二。
機艙裡氣氛很是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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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程進入兩小時倒計時,飛機順利進入歐洲大陸。
厚重的烏雲褪去,夜空驟然舒朗。星辰瑩月像被洗練過,都悄然重現,圍繞著地球投下耀眼光芒。
乘務人員上前提醒時,季初渺盤腿坐在床邊正在發呆。
“您是否還需要再休息會兒呢?”乘務人員見他表情還有些恍惚,周到地問:“需要我們為您準備一杯能夠幫助放鬆的熱紅酒嗎?”
不提紅酒還好,提了,季初渺腦海裡瞬間想到的不是供應熱紅酒的聖誕節,而是某個信息素氣息為紅酒的Alpha。
乘務眼見著少年臉又紅起來,放在床邊的手都局促地擰緊指尖。
季初渺擺擺手,慌不擇路地拒絕了空姐的好意。
他翻身上床,把自己往被窩裡躺,以躲開空姐的追問。卻不曾想這個床還睡過誰,他臉往床上一埋,整整滿腔的呼吸,都是濃鬱的紅酒幽香。
季初渺猝不及防,吸了個透徹,腦袋嗡地一聲,思考能力徹底停擺了。
下飛機時,季初渺走在人群最後,遠遠躲開了走在前頭的江印。
被簇擁著的年輕繼承人回首,深深地看了眼少年,收回視線後垂首,不著痕跡皺了眉,眼中情緒翻湧。
在航站樓接機的,是江家常駐歐洲的人手。領頭人是一位高瘦的女Omega,穿著身低調的灰色長風衣,見到江印的下一秒,便是快步走上前,伸手去接近江印。
季初渺站在後頭,留意到女高層似有若無地往江印後方投來了視線。
他好像被人打量了。
季初渺無法從女人眼裡讀出具體含義。
他心情一下就變差,臉上出於禮貌的笑意都淡了。
他不喜歡被人這樣打量。
特彆是被一個不知道從哪兒來,來了也不知道為了什麼事的Omega打量。
江印沒有如對方的願去接受主動遞來的擁抱。他不著痕跡向後仰身,伸手截斷了對方想摟他肩的手,直接強硬地主導,改為了符合商務性質的見麵握手。
握手隻持續了寥寥幾秒,江印抽手推後,動作乾脆利落。他對女高層熱情的問好不甚在意,視線繞後:“東西帶來了嗎?”
女高層後方,一眾人高馬大的特種保鏢以包圍之勢,拱衛著一個黑箱。
“帶來了,瑞士團隊在一小時前就抵達了機場,負責精密部件的專家都在貴賓區等您。”女高層合手在身前,語氣有些訕訕。
江印得到想要的信息,不再停留,示意讓自己助理安排所有人員離開。
“那女的誰啊。”易嘉一湊到季初渺身邊,他也看到了女高層熱情被拒的尷尬場景。
季初渺完全沒興趣去回答。
他細微地哼笑了聲,全然沒發現自己眼裡根本沒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