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渺差點從地上彈起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還沒來得及嗬斥,白淨的臉蛋先紅了,連細瘦脖頸和起伏的鎖骨都染上了色彩,稠麗得沒邊。
“乾什麼你!”季初渺慌得目眥欲裂。
他萬萬沒想到江印這樣以正派形象對外示人的繼承人,竟然乾出偷偷翻牆這樣的事,被發現了還大搖大擺根本不羞。
江印把陽台門拉開,為並不寬大的宿舍帶進一股秋夜的熱浪。
季初渺瞄了眼陽台外渺遠幽深的夜空,顧不上自己被看光了,火上心頭:“六樓!還翻?不要命了!”
江印側身進入,低低嗯了聲:“你把我關在外頭。”
季初渺語塞了一下,一時間甚至找不出什麼話能來反駁。
把這不懷好意的人擋在外頭,還成他的錯了?
季初渺望著江印動作強勢表情委屈的反差模樣,隻能張口結舌,眼睜睜看著人溜進來往房裡走。
江印的目光似有實質,在季初渺身上流連了幾秒。季初渺被看得心頭直跳,往後退了步,轉身往洗手間裡避。
“跑什麼跑什麼?”江印咬牙,他長腿邁開幾步上前,不僅抓到了人,還把人順勢抵到了宿舍門板上。
季初渺被江印纏上來的瞬間,就被對方高熱的體溫給燙到了:“喂!”
“飛機上也躲著我,車上也躲著我。”江印手上使了點力道,直接用身子把人卡在門和自己之間:“訓練的時候也躲著我,吃飯的時候也躲著我。”
季初渺清了清嗓子,拒不承認。
他還想和江印胡攪蠻纏兩句,試圖找回主場。但才開口,還沒想好說辭,就被人堵了嘴。
江印先蓋了個章,感覺到身下掙動的動靜,又些許抽離開。
“沒同意呢!”季初渺隻能用這句來把江印往外推。
江印不置可否,他鼻尖抵著季初渺的鼻尖,就在對方唇邊低語:“都說了是附贈體驗。”
“體驗?”江印離得這麼近,季初渺呼吸都不暢了:“人家香水小樣,那你是什麼,男友小樣嗎!?”
真虧說得出口。
江印被駁,也不慌也不惱,反而笑得更明顯了:“不。”
季初渺桃花眼眼尾都是紅的,他撩起眼皮,等著看江印如何狡辯。
“你男朋友,不小的。”江印一字一頓,說完一腿抬膝,直接往前卡:“要驗貨嗎?”
季初渺反應了一刹那,秒懂。
他瞪大眼睛,整個人腦子裡轟地一聲。
他一句抗議的話還沒出口,就又失去了說話的機會。
躲無可躲。
樓道裡,訓練完畢的選手逐漸回來。
腳步聲和談笑聲時斷時續,就在一門之隔的地方。
季初渺有些恍惚,卻又比平時更加清醒。
他幾乎能聽到細密的水聲。
他被弄得呼吸都有點不順,不是喘不上氣,而是紊亂得不成樣子:“可、可以了……夠了啊!”
季初渺費力側過臉,又被江印用手溫柔卻不容拒絕地托回去。
狹窄的玄關,溫度在逐步上升,直到腳步聲在門外停下。
尖銳的敲門聲響起,像是透過門板直接敲擊在心口上,季初渺驚得一抖,直接在江印懷裡失了力氣。
“誒?印哥和渺哥都不在嗎?”
選手們聲音一出,季初渺緊張得屏住了呼吸。江印眼珠一轉,嘴唇抿掉水跡,笑了下。他一直擱在季初渺腦後的手掌緊了緊,無聲地安撫著懷裡人。
“我明明看到他們有提早回來的啊。”
“這個點,他們都應該沒睡吧?”
門外人還沒走,季初渺抓在江印腰間的手,手指節因用力過度都泛白了。
“這個腳本明天上午就要拍,明早再給就遲了,先放門口吧,打電話問問。”
門外談話聲斷了,聽著像門外人要走了。季初渺豎起耳朵聽,仰頭長舒口氣。
下一秒,兩人的手機都響了起來。
季初渺的丟在床上,一個擱在江印口袋裡。
兩段鈴聲在同一空間響了起來。
才鎮定下來的少年又有緊張起來的趨勢,像隻炸毛的貓恨不得原地竄起來。
江印眼疾手快,直接拿出手機按掉了鈴聲,一氣嗬成關機。
門外又響起了說話聲。
“渺哥沒接,電話好像就在房間內。”
“印哥那邊打通了的,但是沒接,一下變關機了。應該在忙,掐掉了。”
“我剛才好像聽到了印哥的手機鈴聲……在渺哥房間裡?”
“你聽錯了吧。”
季初渺心跳都要嚇停了。
他軟著手想把身前人推開,沒推得動。
門外腳步聲響起,選手找不到江印和季初渺,電話也打不通,隻好回各自的宿舍去了。
等再聽不到半點動靜,季初渺才敢放鬆下來。他喘了口粗氣,完全倒在了江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