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信息素高匹配而一直在避免吃刺激食材的某人,一瞬間內心充滿傷感。
不,決賽前估計就這次能吃到了。
哪怕一口。
就一口。
就幾根,都好。
季初渺定定地看向那串韭菜,露出勢在必得的目光。
就在他伸手準備去拿之時,目光範圍內伸出一隻解釋的手臂,修長的手指直接搭上了碗邊,把碗推了回去。
“想吃什麼,我給你燙。”江印聲音很輕,也就領著坐的季初渺能聽到。
季初渺望了江印一眼。
江印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完全不似在家吃飯時的溫馴。
青澀的Omega隱約覺得,雖然某人表情不一樣,但話裡的情緒怎麼感覺差不多呢?
“渺哥想要什麼菜?”碗被退回來,選手乾脆給兩人拿菜。
屋子不大,火鍋的桌又開得細長,菜都放在另一邊,一定得有人幫著拿才能吃得到。
“要韭菜。”季初渺抬首瞭望。
圍坐的選手們沒得酒喝,桌上隻有水和不知哪家粉絲傾情讚助的娃哈哈,一圈選手喝著奶,竟然嗨到有點醉·奶,開始口·嗨:“韭菜?韭菜是好東西啊!”
季初渺一臉茫然,不知道同伴們在鬨騰什麼。
“好東西啊!補那啥……腎,對!就是腎!”終於有選手說出了虎·狼之詞。
季初渺瞳孔地震,伸到半路上的手,一時間不知該不該接下。
江印抬手,貼著季初渺舉在半空中的手臂,接過其他人遞來的韭菜。
季初渺猛地收回手,隻覺得手臂被江印碰到的那塊皮膚像過了電一樣。
坐得斯文端方的青年低頭,饒有興致地掃了眼前的菜碟,偏頭去看身邊人,聲音低不可聞:“喜歡的話,吃完一碟,才能走。”
最後幾個字,男人說得一字一頓,仿佛說之前在舌尖琢磨過很多次了一樣。
季初渺耳根眼見著紅了起來。
好在圍坐吃火鍋的選手們,都吃得熱氣騰騰臉發紅,多紅一個人也不算明顯。
但始終隻關注一個人的人還是如願注意到了。
奶過三巡,大家難免說起了決賽。一百多位選手走了絕大多數,剩下的也將會在不遠的日子裡告彆舞台,所有人都開始傷感,卻又從中燃起前所未有的鬥誌來。
展現鬥誌的第一步,在於爭搶為數不多的芝麻醬。
“阿渺,蘸醬你還要添麻醬嗎?”金宇眼見桌對麵的蘸料罐都要空了,趕忙發問。
季初渺搖搖頭,他的蘸料還夠夠的。他看了眼身邊的江印,清雋的男人配的蘸料口味也很淡,碗要見底了。
“要嗎?”季初渺抬肘,捅了捅江印。
少年肘尖正好抵在腰上,江印瞬間感覺身上一麻,熱流亂竄。他不動聲色坐直,撐在膝上的手一下繃出了青筋。
他想,大概是那碟韭菜的過錯。
“印哥要芝麻醬嗎?”金宇問,看江印不吭聲地搖頭,又問:“那香菜要嗎?蔥要嗎?牛肉粒要不要?”
江印什麼都吃不下了。
想吃的就在眼前,偏偏也吃不了。
“那……印哥,你看這個,要不要?”金宇早就注意到季初渺與江印隱秘的眉來眼去,熱切的聚餐氣氛下,調侃的膽子都變大了。
江印蹙著眉,像是隱忍什麼。他不明所以抬頭,準備看一眼拒絕,沒想到一看,見金宇正指的方向,正是少年坐得位置。
季初渺目擊自己被卷入話題,然後眼見早就放下碗筷的男人抬手,重新拿起筷子,筷尖往碗邊一搭。
“要,有多少要多少。”江印沉聲,話是對彆人說的,但目光卻穩穩看向季初渺:“趁熱,快點。”
季初渺局促得手上握的筷子都要折了。
他實在坐不住了,一想到還跟江印領了證,就慌得不成樣子。他騰地站起,踉蹌著準備走人。
“我飽了,先撤了。”季初渺嗓子發乾,忙著逃跑,根本沒注意到衣服因坐姿而皺了,口袋也歪了,有什麼東西掉出來了。
紅色的硬皮本掉在桌上,清脆地哢噠一聲,又跌到地上。
所有人都被季初渺站起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力,然後全都看到了那一抹亮紅。
眾人還沒來得及喊住,少年的身影就如一尾遊魚,消失在門後。
大家麵麵相覷,還沒來得及問那紅色本本是什麼,就見淡然處之的Alpha以極其自然的動作,迅速撿起巴掌大的物件,塞進了自己口袋。
“什麼啊?”完全不了解情況的選手茫然發問。
“護照。”青年臉不紅氣不喘,說得很有信服力。
才從國外回來,身上帶著護照,也算正常。眾人一聽,也就沒多再問,隻提醒江印記得轉交季初渺。
隻有知情的幾人,對視一眼,都覺得江印與季初渺在瞞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