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隆多沒有想過能活下來,進入囚室,沒有說過一句話。
從小生在自由鎮,父母都是海盜。隆多很少自己做出選擇。生存的壓力,迫使他扮演著海盜這個角色。
但是在麵對死亡時,往日的回憶,仿佛成了救命稻草。
隆多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其實是被環境扭曲了未來的人,沒有人生來願意成為海盜,我隻是彆無選擇。
陰暗潮濕的地牢亮起了燭光,連廊儘頭的木門緩緩被推開。
隆多深吸一口氣,等待命運的結局。
腳步聲漸漸近了,隆多抬眼,看到了一名年齡不大的少年。
獄卒為羅文搬了一把木椅,坐在隆多對麵。
對於羅文而言,審訊一個俘虜,純粹是浪費時間。這次羅文之所以主動來到囚室,是抱著彆的目的。
倫納德說這次抓到的俘虜好像得了抑鬱症,不像是將死之人。他沒有天天在地牢,歇斯底裡的喊叫,或者精神時常,用各種手段發泄絕望。
羅文主動承擔起了心理醫生的角色,在收集情報的時候,也為隆多開導一下他的心理問題。說不定,會有彆的發現。
善待敵人,是為了更快的瓦解敵人。
二五仔這種神奇的生物,出現在敵對陣營,更有意思。
簡單的寒暄過後,羅文表明了來意。
隆多沒有抗拒,眼神茫然,嘴角抽動不止,麵色緊張。
“我要見你們的領袖。”隆多斷斷續續的說道。
戴維和倫納德相視一眼,沉聲道:“這就是我們的領袖。”
隆多皺眉,呼吸頻率加速,顫聲道:“我懇請你不要殺我。”
“你好像不是因為單純的怕死。你認罪麼?”羅文追問。
隆多愣了一秒,發現這名年紀不大的少年,沒有想象的那樣單純。他並沒有粗暴的宣判自己的罪名,像年少輕狂的領袖一樣,利用殺戮,來樹立威望。
“認罪。”隆多點頭,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不想為以前的罪行懺悔。我隻是想活著。”
“既然不反抗你曾經的所作所為,為何不接受死亡。僅僅是為了求生的**?可惜了,我可不是聖母。”羅文擺擺手,示意將紙筆遞給隆多。
隆多聽完羅文的話,一臉釋然。
用袖口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接過紙筆笑道:“我很羨慕從小生在庫爾提拉斯的孩子,無論他們過得怎麼樣,起碼上天給了他們自己選擇的機會。”
羅文僵住了,起身注視隆多的瞳孔:“哪裡有絕對的公平。我很同情你。”
對於一個自幼生在自由鎮的孩子而言,背叛就意味著死亡。
“我從小就知道我在做錯事,但我彆無選擇。有時候活著對我來說,都是一種折磨。這種心境很矛盾。我有時候會想,我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知道自己在犯錯,而無法抗拒更加絕望的事情。我一步步踏入深淵,又無法掙紮。想來可笑。”
隆多表情複雜,滿臉笑容,卻一直在流淚。
他時而嚴肅,時而無奈,最後,麵部的肌肉就像是在抽搐。
為了讓自己保持理智,隆多一直在用雙手搓臉。
“你確實挺慘的。我現在可以不殺你。但我有個要求,你要幫我找一些你的同伴。”羅文示意隆多將手伸過來。
戴維按照羅文的命令,解開了隆多手上的枷鎖。
隆多沒有聽明白羅文話裡的意思,皺眉道:“同伴?”
“對,像你一樣的人。我會給他們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不過,這要看你的抉擇。”
“哦,對了。不管你找到多少這樣的同伴,你最終難逃一死。我不是聖母,但我想你也不會是。”羅文嘴角上揚,意猶未儘的說道。
戴維和倫納德完全沒搞明白兩個人的對話,不過他們看著少爺當前的模樣,心裡竟然升起了一份恐懼。
用生命換取生命?這太難了。
我究竟是為什麼活著,以前我被禁錮在枷鎖中,為了自己而活。
現在,我用生命換取像我一樣的孩子,嶄新的未來。想象一下,確實是要比我苟且的活著,更有意義。
“我願意。”隆多整理著情緒,點頭說道。
羅文微微頷首,拍了拍隆多的肩膀:“那就將你的選擇,當成信仰吧。”
離開地牢,倫納德一臉疑惑,詢問羅文關於隆多的事情。
“我倒沒覺得他有什麼可憐的。既然他已經說完了情報,為什麼不直接處死他。”
羅文駐足,沉思片刻說:“他能為我們創造更多的價值。還有,我重新給了他選擇。如果他能做到,策反自由鎮的部分海盜,踐行了他剛剛的信仰,我會留他的性命。”
戴維附和道:“攻心為上。少爺,你真是一個善良的人。”
“算麼?嘿嘿。”羅文笑容燦爛,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
......
海王灣的軍事會議,沒有邀請羅文。
但在會議開始之前,羅文依然大搖大擺的進入會議室。
倫納德、戴維作為羅文的侍從,衣著第二艦隊的軍服,跟在羅文身後。
羅文也換上了第二艦隊統帥的軍服,進入指揮室。
拉修斯本想以擅闖軍營為名,將羅文一行趕出去。但在看到羅文的肩章時,他遲疑了。
這傻子要用第二艦隊來壓我,好啊,既然你是第二艦隊,那就要在海戰中擔當起第二艦隊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