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那間慘淡陰森、牆上沒有畫像也沒有任何裝飾的屋子裡,一排排密密的長凳上坐滿了巫師,最前麵的是報刊雜誌的記者們。
巴蒂·克勞奇筆直地站在距離審判席不遠的位置,依舊保持了原本屬於魔法部高官的體麵,身上的魔法長袍被主人撫平了,如果不看在他身後全神戒備的艾伯特和其他兩位傲羅,還以為他隻是來參加一場審判而不是被審判的對象。
一陣腳步聲。地牢拐角的門開了,走進來三個人——至少有一個是人,被兩個攝魂怪挾持著。
那兩個攝魂怪——那兩個臉被兜帽遮著的高大怪物——緩緩朝屋子中央的扶手椅走去,腐爛的死人般的雙手緊抓著中間那人的胳膊。那個人看上去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直到他看到了站在審判席不遠處的克勞奇先生,眼裡才有了波動。
隨著攝魂怪的走近,周圍的人都顯得有點膽怯,攝魂怪把那人放在帶鎖鏈的椅子上,緩步走出房間,房門關上了。
對小巴蒂·克勞奇的審判既順利又不順利,順利的是,他接受了審判員宣讀的所有罪狀,不順利的是,他幾乎一言不發,不交代策劃活動的任何細節。
“我建議對他攝神取念或者使用吐真劑,這樣我們就能夠得到神秘人是否歸來,以及他們食死徒更多的信息。”鄧布利多站起身來,蒼老的聲音裡罕見地嚴肅起來。
“鄧布利多,請你不要再發表這樣的言論,會引起群眾的恐慌的。”福吉壓低了聲音。
“福吉,你知道,大家有權知道這些真相。”鄧布利多平靜地說道。
“可是,這會讓好不容易恢複了寧靜的魔法界再次陷入動蕩。”福吉的聲音裡包含了一絲哀求。
“福吉,”鄧布利多的藍眼睛直視福吉,仿佛能看透他的靈魂,“真相是無法隱瞞的,你的隱瞞隻會讓魔法界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受到更大的傷害。”
“鄧布利多,誰能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呢?你沒有證據。”福吉咬咬牙,額頭上繃出了一道青筋。
“所以我們才需要對他,”鄧布利多指了指被鎖在椅子上的小克勞奇,“用攝魂取念或者吐真劑。”
“抱歉,鄧布利多,我們不能這樣做。你知道的,這兩種方式都容易被高手故意篡改,不能夠當做證據。”福吉站起來,那張圓滾滾的臉上不再有圓滑的笑容,努力縮回了他腆出來的肚子,讓自己顯得威嚴一些,唯有額頭上滲出的汗珠表明他此刻所承受的心理壓力。
“現在我請陪審團表決,”歐文·哈裡斯大聲說,“認為這些罪行應當被判處攝魂怪之吻的,請舉手!”
說完,歐文·哈裡斯先生自己舉起手來,地牢右側的巫師齊刷刷地舉起了手。四周的觀眾拚命地鼓起掌來,臉上帶著殘酷的勝利表情,他們的親友在前幾天那場決賽中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傷害。
“你個逆子!”看著兩個攝魂怪向中間綁在椅子上的小克勞奇走去,克勞奇突然吼道,眼珠突然向外突起,“早叫你安心呆在家的!”
而審判席下,原本沒有什麼情緒起伏的小克勞奇卻在聽到克勞奇先生的話後握緊了拳頭,突然瘋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