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的艾倫沒有挑剔的餘地,這一晚艾倫過得很糟糕,關於盧娜遭遇的噩夢和傷口的隱隱作痛讓他的睡眠不斷被打斷,而且下了整整一晚的雨,嘩啦啦的雨水敲擊著帳篷,空氣濕漉漉的。
早飯後,羅伊納?拉文克勞將一碗冷掉的肉湯倒掉了,她再次變出了那個漂浮碟,飄到了和艾倫的床平行的位置,她的頭對著那個漂浮碟點了點,示意艾倫躺上去,艾倫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勉強讓自己滾入了漂浮碟。
“帶油膏不夠用,不能把你臉上的疣豬牙全拔了,等回家後我去鄰居花園裡摘點新鮮的草藥重新做。”為艾倫解釋了一句,羅伊納?拉文克勞就帶著漂浮的艾倫離開了帳篷,艾倫無神的眼睛打量著這頂孤零零的帳篷周邊的景色,這是非常偏僻的一個小山坡,到處是暗沉沉、霧蒙蒙的荒涼景色。隻有幾塊田地橫隔在他們和黑糊糊的小山之間。那些田地幾乎沒有很好地開墾,一些荒蕪和貧瘠的石楠叢生長在岔路的兩邊。
這片山坡的表麵看上去很是平坦,隻是色彩有些變化。長滿燈芯草和青苔的沼澤地呈綠色,而隻長石楠的乾土呈黑色。烏雲壓頂,天色越來越暗,這些差彆也隻是明暗的不同,因為顏色已經隨著日光的消失而褪儘了。
艾倫的眼睛在昏暗的山坡上尋找,並且沿著山坡的邊緣向更遠的地方追尋,這時,艾倫的瞳孔不自覺地放大了,一個全身被燒得黑黢黢的、已經炭化的女人被綁在大火燃燒後的焦黑的木頭架子上,肢體痛苦地扭曲著。
在拉文克勞用魔杖指揮著收回帳篷和外麵的一些炊具之類的雜物的時候,無所事事四處張望的艾倫才注意到那帳篷從外麵看來小小的,從外麵看似乎隻能容納一個人在裡麵。
抬頭看了一眼那個女人的屍體,拉文克勞聳聳肩對著艾倫說道,“這個麻瓜農婦被當成女巫燒死了,原因是這些麻瓜不小心食用了被汙染的黑麥——根據我遠親多年前的研究那不過是黑麥容易被一種真菌寄生罷了,但麻瓜們不會這麼認為,因此很多所謂的‘女巫’就這麼被燒死了。”羅伊納?拉文克勞輕描淡寫地說道,就像是司空見慣一般,“很多魔力暴動的小巫師和本領不夠高的巫師學徒會因為暴露身份而被教會迫害,麻瓜們特彆喜歡這種燒死巫師的場麵,或者說處決任何人的場麵,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種流行的娛樂方式,通常有人被處死時,全鎮的人都會去看,但等到處決後,行刑地就又成了人人躲避的地方了——你看起來好像對此反應挺強烈的,這麼說你的年代麻瓜們總算進步了一些?”
艾倫猶豫片刻還是對著拉文克勞點了點頭,他沒辦法說話,所以不能告訴拉文克勞實際上在他所處年代的百年之內都還是偶爾會‘巫師’被迫害處刑的事件……
“嗯?看來也沒好多少?不過這倒是給我帶來了便利,雖然不是害怕那些麻瓜,但等他們處刑完畢後我紮營在這裡,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唯一在這附近能看到的就是劊子手,麻瓜們讓他被迫住在村外,法律也不會為劊子手提供保護,他們亦不得涉足澡堂、酒館及其他公共場所,所以被石化一兩天是沒有麻瓜會發現的。”羅伊納?拉文克勞的手指了指在荒原邊處那呈幾何形分布、大約有二十多棟矮小房屋、被籬笆包圍起來的村落。那些矮小的房屋有著灰突突的茅草屋頂,牆壁的外圍抹著黏土。還有一些非常狹小的半地下小屋——一間蓋在地麵上,台階向下延伸到裡麵的屋子,上麵覆著一層簡單的茅草屋頂,這些地方是窮人的家園和避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