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歐文總算送走了古德洛夫一家後,夜半,整個哈裡斯宅院都陷入了寂靜,已經躺床上睡著了一會的艾倫揉著眼睛從自己的床上爬起來,他今晚在晚宴和入睡前喝了太多的酒水了。
稍後,在讓自己體重減輕了一些返回臥房的回廊處,艾倫看到了自己的女兒海蓮娜在黑漆漆房間中飄蕩著,艾倫的手緊了緊,幽靈畢竟不是活物,是不需要也不能真正睡覺的,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這樣在房間中遊蕩,應該是十分寂寞了吧。
艾倫理了理睡衣褲子讓自己看上沒那麼邋遢懶散,然後對著女兒輕聲呼喊:“海蓮娜。”
“父親?”海蓮娜轉身飄了過來。
之前艾倫在霍格沃茲廚房入口處取回的那幅畫像出現在他的手中,艾倫看向海蓮娜,柔聲道:“這是赫爾加?赫奇帕奇的畫像,要不要掛在你的房間裡?這樣晚上你無聊的時候可以找赫爾加聊聊天消磨點時間。”
艾倫正要讓畫卷展開,就聽見海蓮娜說道:“父親,太晚了,不要打擾到她了。”海蓮娜向前飄了兩步,手從畫卷上方拂過:“還是掛到廚房吧,她喜歡看人做菜,會和奶奶交上朋友的,彆擔心父親,我隻是在熟悉屋子。”
“那我先帶你回房間吧,你可以在白天的時候慢慢熟悉,不用刻意隱藏你的狀態,想穿牆隨便穿,我們家沒那麼多規矩,當然進衛生間前你最好得確認下裡麵的狀態…”此時對自家女兒言聽計從的艾倫伸出了手臂,海蓮娜飄過來,虛挎自家父親,隨之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
海蓮娜被艾倫帶領著來到了屬於她的房門前,她的臥室就位於艾倫的臥室旁邊。在棕紅色的木頭門上麵。釘著一個門牌,門牌上用花體英文寫著海蓮娜的名字,上麵還有著一些花花鳥鳥的裝飾圖文。海琳娜伸出修長而透明的手指觸,如同活人般觸摸那個屬於她的門牌上的名字,她的手指順著字母的筆畫,將整個名字又重新寫了一遍。要知道哪怕她作為拉文克勞學院幽靈,但是她並沒有屬於自己的房間,她隻能棲身於自己母親的雕塑內。
艾倫便沒有立刻轉身離開,他走進了女兒的新房間,拖了一把椅子安放在了床頭邊,他對著床上拍了拍:“海蓮娜,躺下試試?我給你講一講《詩翁彼豆故事集》吧。”
“父親,我的生前年紀都比你大了…早就過了聽睡前故事的年紀了。”海蓮娜嘴上雖然這麼說,但還是依言讓自己平躺漂浮在了床上。
“我們以後不提年齡的事了…你爺爺小時候就是這麼對我的,就當滿足下爸爸的願望吧”艾倫無視了女兒的抱怨,直接講起了故事:“一個受人愛戴的巫師,他為了幫助周圍的鄰居而使用他的魔力,在這個魔力鍋中製成治病的藥方。那是一頂圓圓鍋……”
艾倫的聲音在這樣的深夜裡,有一種沉靜的溫柔力量,海蓮娜躺在自己的床上,就這樣用手托著頭,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為自己講著巫師小孩才會去聽的童話故事。這些故事海蓮娜曾經看到低年級學生過許多次,但是在此刻,它們卻賦予了她彆樣的意義。
在和父親道彆之後,海蓮娜飄到了自己的床上,就像是活著那樣,讓自己平漂在那床鋪上,她無法體會到這床鋪是怎樣的感受,但是從那厚度、看那色澤,海蓮娜猜那一定是十分柔軟舒適的。
幽靈沒有眼淚,她瞪著眼睛看著隨著窗口吹來的夏夜涼風而輕輕飄蕩的紗簾——自從出生就沒有見過父親,母親在千年前對自己的態度也不如現在親熱,很多次她聽到彆人說自己是不受期待的孩子,而自己的母親有多麼聰明多麼充滿智慧和偉大,為此,還活著時的她曾經渴望比母親羅伊納?拉文克勞更聰明、更有名望,偷走了拉文克勞象征智慧的冠冕,將其藏於阿爾巴尼亞森林中的一棵空心樹裡——但前幾年才從母親的口中得知這一切都是母親計劃好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的靈魂不在冥界裡迷失…
但哪怕知道母親和父親的計劃也是為了保護自己,但她的成長道路上除了感覺赫爾加?赫奇帕奇對自己照顧有加外,她從來感受到的都是孤獨——其他對她示好的巫師們要麼是迫於母親的威望希望能通過她來討好母親,要麼就是窺探她的眉毛和身份。
而今天這種盛大的歡迎場麵,看到了他們麵龐上絲毫不加掩飾的期待和喜悅,讓她此時心頭湧上了很多年都沒有過的感覺了,她偏偏頭,努力從記憶中回憶,但卻怎麼也找不到可以形容這種感覺詞語,她沒有辦法斷定自己此刻的感受。不論如何,從今天起,她就有了歸屬,這裡就是她的家。
第二天九點多,天空依舊是烏壓壓一片,和外麵的黑雲罩頂、天色昏暗相比,哈裡斯家的客廳則燈光璀璨,洗漱過後整個人神清氣爽的艾倫緩步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