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了。
晏紹有種被抓包的錯覺。
喻斂說完就鬆開了他，繼續往前走去。
他沒聽到晏紹跟上來的腳步聲，轉過頭揚起唇角，笑得張揚肆意：“走了。”
“……哦。”晏紹抬腳跟上。
聚會散場，兩個女生由池軍帶回去，肖甫白回酒店，晏紹和喻斂一同回去，兩人走到廣場，下階梯時，喻斂踉蹌了兩步，晏紹下意識抬手，喻斂就順其自然地抬手讓他扶住了自己。
晏紹：“不舒服？”
喻斂搖了搖頭：“沒事，喝了點酒，有點暈。”
“哦。”晏紹猶豫了一下，沒鬆開手，“那我扶你吧。”
喻斂喉結滾動，“沒事。”
他突兀的想到包廂裡肖甫白和他說的話。
——“哎，我說真的，你看看那姑娘，人長得甜美，性格又溫柔，看著對你那朋友也有點意思，雖然我承認你很帥，不過要說勝算的話……”
後麵的話喻斂記不清了，他看到晏紹
起身出了門，不自覺的就跟了上去，然後還為自己找了個借口——他怕晏紹迷路。
不是的，他是不安，心裡不安。
晚風吹拂著兩人的衣擺。
不想……再忍耐了。
喻斂指間顫動，還是鬆開了手。
兩人去公交車站等車，這個時間點沒有公交車了，喻斂拿手機在網上叫了車。
他們坐在站牌下的長椅。
柏油路上偶有車輛來往穿梭，靜謐的夜裡，公交車車站隻有兩人，地上的影子湊得比兩人更近，仿佛黏在一起，相互依偎。
喻斂動了動腿，膝蓋撞到晏紹的膝蓋，晏紹往他看了看，見他垂頭看著地麵，他也看了眼，沒看到什麼特殊的。
車來了，兩人坐在後座，一路上喻斂看著窗外，一言不發，晏紹隻當他喝多了難受。
窗外夜景飛速掠過，排排樹影婆娑，車座後窗開了半截，夜晚的風吹著很舒適。
兩人一路沉默的回到了租房。
晏紹把鑰匙插進鑰匙孔，打開門，他還沒來得及拔出鑰匙，就感到身後一股力道傳來，在這股力道的衝擊下，晏紹往前了幾步，直接進了門，隨後是門合上的聲音。
走廊的光線被擋在外麵，房內一片昏暗。
晏紹壓在了牆上，身後是傳來另一具身體炙熱的體溫。
晏紹回過神，感到身後壓著的人和他拉開距離，他舒了口氣，回過身。
喻斂雙手撐在牆上，呼吸有些急促，晏紹被困於他的雙臂之間。
“喻斂？”
“嗯。”喻斂低低的應了聲。
“你先讓開一下，我鑰匙還沒拔。”晏紹以為他剛才是沒站穩。
房間裡黑漆漆一片，晏紹被壓在房門口的牆壁上，鼻尖聞到喻斂身上的酒味，被風吹了一路，很淡，還夾雜著薄荷清香，不算難聞。
喻斂在包廂吃了幾顆薄荷糖，帶著清香的甜。
喻斂沒有讓開，維持著困住晏紹的動作。
一秒、兩秒、三秒……
房中靜悄悄的，彼此呼吸清晰可聞，晏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聲一聲，回蕩在耳邊。
晏紹：“喻斂？”
他心底有些不知名的慌亂。
“嗯。”喻斂依舊是低低應了聲。
晏紹微微仰著下巴，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喻斂的吻驟
然落在了晏紹的鼻尖，他退開些許，繼而往下吻住了晏紹微張的唇。
他的力道不輕不重，毫無章法的在晏紹唇上若即若離的親著。
晏紹兩三秒後才反應了過來，他心跳失控，頭腦發熱，大腦一片空白，耳邊仿佛在放著煙花，砰、砰砰
……
接連不斷。
隨後晏紹反應到，這是他的心跳。
喻斂撤開些許。
“喻……”晏紹的嘴又被堵住了，他唇上似乎也沾染了薄荷味。
“我喜歡你。”喻斂嘶啞的嗓音道。
晏紹：“……”
喻斂沒有離開太遠，鼻尖抵著晏紹的鼻尖，是個很親昵的姿勢，就當他借著酒勁，把想說的話說出口，否則下一次，不知又該到什麼時候。
會不會有人捷足先登，會不會後悔，會不會來不及……
喻斂什麼都不想想了，他隻想讓晏紹知道，他喜歡他，好喜歡他。
喻斂：“不是朋友的喜歡，是愛情的喜歡。”
他吞了吞口水，乾澀的嗓子仍未得到滋潤，他拉著晏紹的手，放在胸膛心臟的位置，心跳隔著布料，咚咚咚的震動傳到晏紹手心。
晏紹手心滲出汗，心跳不比他好多少，在黑暗中，他臉上出現片刻的茫然。
喻斂低下了頭，額頭抵著晏紹的肩頭，晏紹感到喻斂的發絲掃過他的脖子，帶來一陣癢意。
他聽到喻斂喟歎：“好喜歡你啊……”
晏紹指間蜷縮，“你……不是喜歡肖甫白嗎？”
這竟是他反應過來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寂靜——
喻斂抬起頭：“誰說的？”
晏紹：“……你上次，和我說有喜歡的人，在原來的學校，那個人，不是肖甫白嗎？”
喻斂後知後覺的想起了這回事。
喻斂：“……”
“沒有。”他悶悶道，“我騙你的，我就是……”
他頓了頓，自暴自棄道：“那晚我對你起了感覺，怕被你發現，胡亂編的。”
丟盔棄甲的人，從來是他。
喻斂摁了摁晏紹貼在他心口的手，“我隻喜歡你。”
心跳急促又有力。
晏紹背脊有些僵硬，在黑暗中，他微垂的睫毛顫動，晏紹縮回手：“在我高中的計劃中，沒有談戀愛。”
……
靜謐了半響。
“嗯。”喻
斂並不意外他的回答，帶著笑音應了聲，“那大學呢？”
他做好了等待與追人的準備，但首先得讓被追的人知道他的心，雖然被拒絕的感覺仍然不好受。
在黑暗中看不到彼此表情的情況下，喻斂的聲音帶著平時沒有的溫柔，“你不用在意，我隻是想把心意傳達給你。”
他指尖掃過晏紹額角的碎發。
怎麼可能不在意？
晏紹心中很亂，理不清頭緒。
心像是被打翻的橘子汽水。
晏紹抿了抿嘴，“你讓我考慮考慮。”
他沒有直接拒絕。
喻斂要離開的動作一頓，“多久？”
晏紹：“一天。”
喻斂：“……”
他慢慢冷下來的腦子驟然血液回流，喻斂猛地抱緊了晏紹，“好。”
本已做好多久他都等的準備，卻峰回路轉。
作者有話要說：門口的鑰匙會記得收的●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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