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前些年,資本的花式忽悠。
也想起了小時候聽說過的那些詐騙案例。
這世界果然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隻是……
靈平安不太喜歡麻煩。
而且……
他也沒和對方有過多接觸!
即使是警察叔叔來問他,也問不出什麼東西。
於是,他說道:“有嗎?”
“我有點忘記了……”
作為一個守法市民,靈平安雖然知道,配合警察叔叔工作是很重要的。
但問題是,這事情他啥都不知道啊。
最多最多,不過是對方意圖以‘兩百萬’這樣的高價來忽悠他。
然後耍了個花槍。
靈平安明白,這樣的事情,是夠不上定罪的證據的。
也不可能作為指控的證據。
所以,他這裡打了個馬虎眼。
對方似乎楞了楞,然後才道:“打擾公子了……祝您生活愉快……”
靈平安掛斷電話。
他拿著手裡的飲料,又喝了一口,聳了聳肩膀,他說道:“我應該沒有做錯吧?”
“嗯……”
“若是有問題……警察叔叔肯定還會再聯係我的……”
“到時候再說,也來得及!”
於是,他走下樓去。
………………………………
審訊室中。
審訊依然在繼續。
一個個口供,都在記錄中。
同時,從其他審訊的地方,拿到的有關保鏢、隨從的口供,也都在被送來。
事實開始清楚了。
首先,就是敖賢,看上了那書店主人的寵物。
然後就是馬保保,為了拍馬屁,擅自行動。
甚至,在接到了電話後,為了表現,而愚蠢的出手!
這就是一起一個不開眼的妖二代,和他身邊的蠢貨臨時起意,見利而行的鬨劇!
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司徒賀,審視著一切。
他開始思考。
按照法律,這種事情,其實沒什麼了不起的。
正常判決的話,一般是教育、警告,了不起緩刑或者社會服務。
然而問題是——這個事情牽扯到了那位。
所以,小事情變成了大問題。
怎麼處理不重要。
重要的是態度!
重要的是法律和製度!
所以……
司徒賀提起筆,開始向黑衣衛的巡回法庭寫指控報告。
首先,調子要高。
調子不高,怎麼證明態度?
於是,他提筆寫下第一個指控的罪名:以危險方式危害社會公眾利益。
這是一個很巧妙的話術。
因為,這個罪名若是坐實,頂格是可以直接處死的。
但下限卻隻是廢禁靈能,流放北海,勞動改造三年。
所以,運用之妙在於一心!
正當司徒賀要寫第二個罪名時,他的電話響了。
他拿起來,接通。
對麵傳來了報告。
他聽著,臉色慢慢變了。
然後他回頭,看向身後的旁聽者。
“忘記了?”司徒賀知道,這是一種表態。
我忘記了,潛台詞就是——你們看著辦!
那我們看著辦,可以真的看著辦嗎?
隻有小孩子才會真的認為大人的話,都是真的。
而成年人知道,很多話都要反著聽。
尤其是那位是如此傲嬌的一個存在。
祂傲嬌,就意味著祂的話,必須認真去分析。
這就像司徒賀在家裡的時候,和自己的妻子相處。
妻子說:我其實也不是真的巴拉巴拉……
你信嗎?
司徒賀反正不信!因為他已經吃過很多次虧了。
特彆是吵架的時候,妻子立刻就會開始數落他。
司徒賀你長本事了啊!這麼多年,我為你做了這麼多……結果你居然……
所以,司徒賀知道,他若真的看著辦。
那對方現在或許不會計較。
但將來祂會想起來。
哦……
當年我給你們臉,你們居然巴拉巴拉……
於是,司徒賀老老實實的擦掉了自己的建議。
他知道,必須給出一個實際的,但同時也能照顧雙方顏麵的罪名。
那麼……
有什麼罪名,既可以讓對方知道,自己這邊確實很重視。
也可以讓黑衣衛的驕傲與尊嚴,得到最大程度的保存呢?
司徒賀想了想,在指控書上寫下了一個罪名:組織邪惡組織罪。
這個罪名,一旦坐實,那是相當嚴厲的。
頂格是死罪,而且是對超凡者和異類最殘忍的奪靈之死!
即使下限,也是編管北海終生。
但是……
巡回法庭不可能認可這個指控。
因為所有的證據看上去,雖然都可能與這個罪沾邊,但實際上壓根牛頭不對馬嘴。
所以,法官會命令打回。
然後,黑衣衛有三天時間,重新組織語言和指控。
這樣,就可以改一改,將這個極為重要的罪名,改成相對容易接受的‘以危險方式危害公眾安全’。
這樣一來,作為主犯的敖賢與馬保保,極有可能獲得的判罰是,廢禁靈能,北海勞改三年。
同時,終生禁止接觸高等修煉和高等資源。
並由黑衣衛,對其家人進行教育。
如此一來,大家就都體麵了。
你看,我真的很重視與您的關係……
這樣頂格的指控,已經充分展現了誠意……
而對方看到這裡,應該會明白黑衣衛的誠意。
這是司徒賀能想到的,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麵子裡子,都可以保全!
同時也不傷黑衣衛的驕傲與尊嚴!
因為按照製度,嚴格執行的話,敖賢和馬保保,確實會得到這樣的判罰!
想到這裡,他放下筆。
身後,歡宴女巫站了起來。
野獸教派的首領也站了起來。
司徒賀緊張起來。
就聽著,他們開始轉向,走向房門,打開,門關了。
他們離開了。
從頭到尾,一句話沒有說。
他們就這樣離開了。
所以……
司徒賀感歎起來:“果然,都是君子呀!”
君子最在乎什麼?
麵子!臉皮!體麵!
…………………………………………
馬保保和敖賢,看著審訊室的對麵。
一個個旁聽者,沉默的站起來,沉默的離開。
整個審訊過程,他們一言未發。
但他們坐在那裡,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問題了。
特彆是敖賢,他已經在發抖了。
他的靈覺讓他知道,那些人都是什麼人?
每一個,恐怕至少都有黑衣衛上校的實力!
其中的佼佼者,說不定相當於黑衣衛的將軍!
什麼時候,這個小小的江城市,有如此多的強者紮堆?
而且,看他們的神色和樣子,隻是某人的代表。
甚至很可能隻是仆人……
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真的撞到了鐵板!
而且,這塊鐵板,連黑衣衛都不敢得罪,都必須給麵子,都必須讓他們舒服了。
看著他們離開,敖賢終於鼓起勇氣,問道:“將軍……您讓我死個明白吧……”
“他們是什麼人?我得罪的又是什麼人?”
司徒賀抬眼看了看敖賢。
這個倒黴蛋,這個被嬌慣了的家夥。
“他們啊……”
司徒賀想了想,出於教育的目的,說道:“隻是那位的奴婢……”
“不……應該是奴婢的奴婢……”
敖賢聽著,整個人都軟了。
奴婢的奴婢?
他到底招惹了什麼人?
又給家族招惹了怎樣的可怕敵人?
這一刻,敖賢悔恨萬分。
他恨自己有眼無珠,恨自己當年在都督的教導課上,沒有認真聽講,更恨馬保保!
他死死的盯著那個蠢貨,那個自作主張的混蛋。
敖賢知道,自己本該有美好的未來。
但現在一切都完蛋了。
他明白……他完了。
現在,他應該負起責任來。
至少不能讓家族為自己蒙羞,讓自己成為父母與兄弟姐妹們的障礙。
司徒賀看著他,他知道敖賢在想什麼。
於是他收起文件夾,說道:“你啊,彆想太多……”
“你這樣的人,根本不足以成為那樣的人物的敵人……”
“祂連正眼都未必會看你……”
是的!
鳳凰怎麼會在乎鳥雀的嘰嘰喳喳?
真龍又如何會在意地上的螞蟻?
祂要的是態度,是體麵。
至於敖賢和馬保保,不過是工具人而已。
一個祂觀察的工具人。
那位傲嬌的古神,就是這樣的。
因為傲嬌,所以心思多。
錯非如此,祂怎麼會撒手,又如何會將這兩人移交給黑衣衛處理?
想想狼人們,想想那位伊維公爵。
一切都能明白。
我給你麵子,你也一定要給我麵子!
體麵人做事就是這樣。
複雜、多疑,且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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