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他有的選嗎?
沒有!
白骨教堂、地獄……或許還有整個波蘭王國,乃至於秦陸諸國。
都在看著他。
他隻能向前,如那過河的卒子,直至死亡或者解脫!
想清楚這些,路德維克反而不在恐懼和害怕了。
他向外仰倒,靠著椅背。
作為棋子,作為石頭,作為燔祭的祭品。
路德維克明白,他隻能勇往直前。
也必須勇往直前。
已證明自己的價值,已爭取自己的機會。
否則……
必死!
篤篤篤……
門外,出現了敲門聲。
“誰?”路德維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和打扮,問道。
“殿下!!”他的侍從的聲音傳來:“扶桑王國大使館,剛剛送來請柬……”
“邀請您今夜前往大使館,參與舞會……”
路德維克本想拒絕。
因為他知道,扶桑人送請柬來,其實沒安好心!
原因非常簡單。
扶桑、新羅,便是這東方世界中最凶惡的獵犬!
百年戰爭時期,扶桑與新羅派出的輔助部隊,就表現的無比凶殘、暴虐。
以至於在戰場上,幾乎沒有秦陸軍人敢向扶桑和新羅人投降。
戰後的歲月,扶桑與新羅,就更是東方世界,衝殺在前的打手。
他們維護東方文明,比夏人還要堅決。
所以……
扶桑人邀請他去參加外交舞會?
恐怕,存著的就是嘲笑和譏諷、打擊的心態。
像看猴戲,也如看雜耍。
很多夏人不會說的話,他們會說,很多夏人出於體麵和禮儀不會做的事情,他們會做。
就像今天,在機場接受采訪。
夏人的記者,哪怕不爽,也會彬彬有禮,最多陰陽怪氣一下。
但扶桑、新羅、交趾和錫蘭的記者,就是直接開罵了。
“異想天開的紅毛鬼……”
“哪來的夷狄!”
但是……
路德維克手背上的五芒星,卻在持續發燙。
他知道,他必須去。
而且,還必須按照計劃的那樣,儘可能的高調。
高調到作死的地步!
因他是石頭,被丟出來探路的石頭。
倘若不能多蹦躂幾下,若是不能將水攪渾。
那麼丟他的天堂與地獄,就會不高興的。
所以,必須高調!
必須作死!
他也隻能如此!
因這是唯一的活路!
“那就來吧!”路德維克想著,便開口道:“我知道了,替我回複扶桑大使館方麵,就說我承蒙厚愛,不勝榮幸……必當準時赴約!”
…………………………………………
“大使閣下……”
“這是今夜舞會的準備情況……”
秘書將一疊文件,送到了武田內誌麵前。
這位扶桑大使,輕輕打開來,一件件看起來。
一邊看他一邊問道:“波蘭親王那邊可有回複?”
問著這個的時候,武田內誌忍不住笑了起來。
扶桑王國,可是‘東海君子之邦’。
甭管這個稱號是否有自吹自擂的嫌疑。
但在天下之中,除了新羅,也沒哪個來質疑。
故此,扶桑的舞會,禮儀和規製方麵,可謂是儘善儘美了。
反正,武田內誌感覺,那位波蘭親王,應該是不敢赴約的。
他要是來了……
那就有猴戲看嘍。
那秦陸之國,能懂什麼禮?
他們恐怕連回字到底有幾個寫法都搞不清楚!
屆時,在天下人眾目睽睽之下,番邦夷狄之人,醜態百出。
於是,便可反襯出扶桑的禮教、文明之大。
說不定能在新聞媒體上,刷上好久的頭版。
這是大大的政績!
可惜啊……
武田內誌知道,一般像這樣的舞會,天下之外的國家,都會婉拒。
他搖搖頭。
卻聽到秘書說:“閣下,波蘭方麵回話說:承蒙厚愛,不勝榮幸……”
“必準時赴會!”
武田內誌抬起頭,他心中隻有兩個念頭。
第一個:他居然敢來?!
第二個:他怎麼敢來?!
“這秦陸紅毛鬼,倒是膽大!”武田內誌忍不住譏笑起來。
就聽著秘書道:“閣下,我們從聯邦帝國的外交部得到了通報……”
“這位波蘭親王,乃是超凡中將,有著神血的半神!”
武田內誌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超凡中將?!
半神!
所以……
他不是來耍猴戲的?
他是來砸場子的!?
“馬上通知禮宮愛子內親王殿下!”武田內誌深深吸了一口氣後,開始布置起來:“另外,立刻派人去請柳川信夫閣下來大使館坐鎮!”
羽衣狐之亂後,扶桑王國為了尋求更進一步的安全保障,特彆是超凡事務的安全保障,所以和聯邦帝國簽訂了《超凡安全條約》。
根據條約,扶桑王國全麵接受聯邦帝國在超凡事務方麵的指導與培訓。
從此扶桑超凡者中的強者,就會定期來帝都接受相關培訓,與黑衣衛的強者們切磋。
柳川信夫就是依據條約來帝都進行為期三年的進修和切磋的扶桑強者。
雖然,隻是一位準將,但在經曆了羽衣狐之亂,國家掌控的超凡力量幾乎損失殆儘的今天,除了那幾位在京都閉死關的大陰陽師外,柳川信夫幾乎就是扶桑官方超凡者最強的幾個人之一。
有消息說,他甚至可能是下一任扶桑超凡警備廳的長官人選。
雖說,一位準將,是無法對抗中將的。
但,這裡是帝都!
天下的心臟!
那位都督坐鎮之地。
所以……
在武田內誌想來,有著柳川信夫的坐鎮,那位波蘭紅毛鬼,即使想砸場子,怕也是不敢的。
誰敢在那位都督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活得不耐煩了嗎?
連羽衣狐這種恐怖無比的妖魔,都被那位都督,重新封印。
那南洋邪神的頭,迄今依然在喜馬拉雅山上吹著寒風。
想著這些,武田內誌終於重新恢複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