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白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綠盈的手,將她的動作牢牢封住了,壓低聲音道,“先聽完再教訓他們也不遲。”
綠盈眼裡滿是怒火地瞪了趙白,深吸口氣將手掙脫了。
“……可不是,那小寡婦可真好看,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那麼漂亮的女人,可惜已經被彆的男人玩過,還生了孩子,真掃興。”
“你說什麼屁話,見到她的時候就你眼睛最亮!”
“哎,我的意思是這種女人不能娶回家,但要是玩一玩的話,豈不是想想就叫人開心?”
“崔二可不會同意咱們這麼做,到時候和他鬨翻天,我老子肯定得揍我——我家還仰仗崔二這關係和崔家套近乎呢!”
“這還不容易!”最開始提起崔公子的年輕人搓著手笑了,“崔二不是早就嚷嚷著今天出來打獵時,想順便給那小寡婦送東西嗎?他雖出不來,但咱們可以幫他上門送東西去啊,是不是?”
幾個年輕人一道發出了驚喜的感歎聲,“還是賢兄聰明!”
“高啊,實在是高!”
“咱們看看身上有啥能當借口送的?”
綠盈冷靜了大半,在樹上蹲著聽這幾個紈絝商量著將身上的東西翻了一遍,嘻嘻哈哈地挑出幾個不倫不類又不值錢的東西,便成群結隊地往長明村的方向而去,輕盈地跳下了樹。
“你乾什麼去?”趙白跟著落地,他有意無意地擋著綠盈,“王爺和夫人在一起,這天下誰能傷到夫人?”
“這幾個渣滓出現在夫人麵前都是汙了夫人的眼。”綠盈冷笑著往外走去,腦中已想好了怎麼處理這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紈絝——挨個打暈吊在樹林餓個三天三夜再說!
趙白麵無表情,“他們是騎馬的,你追得上?”
綠盈猛地扭頭看向趙白,而後拔足往外直奔而去,果然隻遠遠見到一行人騎著馬在林道上遠去,嘁了一聲,抽了簍裡的砍刀,“你是攝政王身邊最得心應手的護衛,身上總有一兩個放訊號的煙火,交出來。”
趙白一手抱劍一手無辜地舉起,“我沒帶在身上,你要是不信,隨便搜身。”
綠盈咬牙瞪了趙白一會兒,到底是知道自己打不過,將砍刀一收便轉身朝著長明村的方向跑去。
趙白隻得跟在後麵,心中尋思這野味也沒打到,晚飯該吃點什麼。
——擔心?
趙白摸著良心想,即便真要擔心,那也是應該擔心那群今日沒看黃曆便出門的紈絝子弟真被容決打殘了該怎麼辦吧。
“……聽說崔公子被崔老爺關起來修身養性了,”薛嘉禾道,“你做的?”
容決皺眉,“你不是不讓我出手嗎?”
“好似我一句話就能號令約束你了似的。”薛嘉禾搖頭,知道容決沒對崔公子隨意施以懲罰便放下了心來,轉而專心致誌哄懷中的女兒入睡,忽視了容決的存在。
被薛嘉禾抱著的小家夥要睡不睡地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視線牢牢跟隨著薛嘉禾的麵孔,時不時發出聽不懂的嘰嘰咕咕聲。
容決倒也不覺得被忽略是件難過的事,他抱起手臂看薛嘉禾慢悠悠地來回走著輕拍繈褓哄孩子睡覺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翹起。
雖說兩個孩子身上也都流著薛釗的血……但說到底是他和薛嘉禾的孩子,跟那個死人已經沒有關聯了。
薛嘉禾哄了半晌,剛要將女兒哄得睡著時,屋裡頭突然傳出了一陣哭聲。
她輕歎了口氣,一瞬間就預見到了下一刻要發生的事情。
——被她抱在懷裡哄了個半睡的女兒一愣,緊接著毫不猶豫地一起哭了起來。
這對雙胞胎就好似有什麼感應似的,平日雖然都安安靜靜的,但一旦其中一個哭了,另一個便要鬥狠似的比前一個哭得更大聲,每每都要哄上許久才能好。
這會兒綠盈不在,薛嘉禾又就這麼一雙手,不由得有些頭疼,往屋裡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看在場的另一個大活人。
容決迎著薛嘉禾審視的視線想了想,立刻繃緊臉放下手中杯子,起身三兩步走到她麵前,試探地伸了雙手,“我幫你?”
薛嘉禾蹙眉盯了容決片刻,雖然不太情願,但礙於兩個孩子正較勁地比誰哭得更大聲,猶豫一瞬便將懷中的女兒小心地遞了過去。
容決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伸了手去接繈褓。那麼小那麼軟,看起來她的腦袋還沒有他的掌心來得大。
容決沒抱過孩子,薛嘉禾不敢鬆懈,交接的動作異常小心。
繈褓還沒完全放到容決懷裡,院子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年輕人囂張的笑聲順著風傳了進來,“賈夫人可在?崔公子讓我們來幫忙送東西,賈夫人還不快出來接禮!”
薛嘉禾下意識地勾手就將女兒抱了回來,快步往內屋走去,急聲道,“我先將孩子送回去。”
兩手突然一空的容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