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喝完,見廳中一片寂靜,便以為這段話將這幾人嚇住了,有些自得地清了清喉嚨。
“——咳,我也沒打算趕儘殺絕,本就打算留一線餘地,各位還是不要給臉不要臉了吧?我前幾日便派人去請了在這附近營中將領,等他來了,你們可討不了好,還不如……”
他不懷好意眼神又往薛嘉禾和綠盈身上掃了過去。
容決握著薛嘉禾白細手腕,拇指在她脈搏上慢慢揉搓撫弄,聽到此處時,終於沉聲點了趙白名字。
趙白應了一聲便頗有些迫不及待地立起,一個閃身功夫便到了周鎮長麵前,一腳將對方龐大身軀照著心窩踢得倒飛了出去。
周鎮長隻覺得眼前一花、心口一痛,整個人便憑空飛起,嚇得尖叫起來,“來人!!”
噗通一聲,周鎮長砸進河道裡,濺起好大一團水花,將一旁鎮民嚇得紛紛躲避不及。
家丁們這時候才從驚愕中反應過來——他們原也是來充個威風,萬萬沒想到對方真敢動手,趕緊分了幾個去救落水周鎮長,另外幾個警惕地握住手中棍棒同趙白對峙。
其中一人色厲內荏地喝道,“你知道你得罪了什麼人嗎!老爺請來王參將一到,你們馬上吃不了兜著走!”
周鎮長大約是身上肥膘多,在河裡撲騰著居然也並不會沉下去,他呼聲從外頭也傳了進來。
“——王參將,來得正好,快將這幾個瀆職又出手傷人禦林軍拿下問罪!”
容決早聽見有一群軍營中人向客棧靠近才會讓趙白動手,周鎮長顛倒黑白話喊出口同時,他也終於抬起臉往門外看了一眼。
那王參將正走到客棧門口,是個麵色嚴肅中年人。
他不悅地掃了眼落湯雞似周鎮長,低喝,“還不快把人撈上來!”
周鎮長在水裡邊撲騰邊不依不饒地道,“王參將,你還愣著乾什麼?將這群人抓起來啊!還要我給堂叔寫信才能命令你?你可彆忘了,你欠著我們周家恩情!”
他說著說著,竟是直白地威脅起眼前王參將來了。
王參將不勝其煩地皺緊眉,不理會周鎮長叫囂,轉頭看了看客棧堂中幾人,並不打算理論,抬手便道,“幾位隨我走一趟,彆反抗是最好。”
他話一說完,身後一列親兵便得令地上前準備拿人。
趙白抱著劍站在最前麵,一步要退意思也沒有,“區區地方軍中一個參將,能有拿我權力?”
王參將擰著眉看他,黑漆漆麵上有些不屑,“區區?禦林軍何時能帶著女人辦差?瀆職這一件,難道說錯了你們?我拿人便拿人,有本事就從汴京喊人來講道理?”
趙白麵無表情,“不問一句先定罪,王參將好大威風,三法司都要甘拜下風了。”
“少拿三法司唬老子。”王參將獰笑,他按住自己佩劍,下令道,“動手!”
親兵們立刻領命上前,趙白抽劍出鞘一人便將親兵攔下了大半,趙青把酒糟饅頭吃完後才上去幫忙,兩個人便將十幾名驍勇善戰親兵堵在了客棧門外,還偷偷摸摸地踢了兩個到河裡去。
周鎮長這會兒已經被從河裡撈了起來,他哆哆嗦嗦地淋著水跑到王參將身旁,怒斥,“你帶都是什麼廢物?連幾個禦林軍也打不過?”
王參將勃然大怒,“我兵有你一個軟蛋指指點點份?”
周鎮長被王參將猙獰臉嚇了一跳,立刻後退一步道,“乾什麼?你可彆忘了我爹是誰!”
王參將冷冷掃了周鎮長一眼,抽劍出鞘。
周鎮長嚇得差點沒腿一軟跪下去,好在王參將拔劍是往前去,他直接挑上了看著身手最厲害趙白。
趙白一點不虛,更凶悍地迎了上去。
一時間堂中刀光劍影好不熱鬨,薛嘉禾趁這功夫將粥喝完擦了嘴角,才笑道,“我觀王參將年紀不小,身上帶傷,想必是打過仗人吧?——那將軍認不認得此物呢?”
王參將在交鋒過程中用餘光掃向薛嘉禾,見到她手中執著物件時瞳仁一縮。
——那是象征著大慶兵權虎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