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崽日常(九)(2 / 2)

上一次懷胎,薛嘉禾可過得並不輕鬆——那還是在天依天而姐弟倆其實在她肚子裡已經相當懂事的情況下了。

薛嘉禾這幾年來見過有的妙齡女子懷胎到生產整個人憔悴得幾乎換了張臉似的,也不禁心中唏噓。

從兩三個月開始到九個月一直吃什麼吐什麼,鐵人也未必熬得過去。

想到這裡,薛嘉禾小心地摸了摸自己仍然十分平坦的肚子,同懷裡的第三個孩子打商量,“你乖乖的,聽話,啊。”

容決覆了薛嘉禾的手背絞住手指,不帶任何情-欲地親她的後頸,懶懶道,“看天依天而就知道,在你麵前貼心得很,都是來折騰我的。”

說這話的時候,容決腦中多是調侃,怎麼也沒想到是一語成讖,自己給自己背上捅了一刀。

薛嘉禾懷的第三個孩子說省心不算省心,但說折騰也不算太折騰——這得取決於對象是誰。

懷著天依天而時,薛嘉禾整日都想吃酸的,可這次就不一樣了。

她的口味千變萬化,累得灶房不得不招了幾個擅長各種美食的大廚來以備不時之需。

譬如,明明前一刻還想吃甜齁甜齁的,剛端出鍋放到麵前,就想吃辣得人連舌頭都疼的了。

當然以薛嘉禾的身份來說,這些能用錢解決的都是小事,麻煩的是偏偏有些不能用錢解決的事情。

“容決,容決。”薛嘉禾半夜三更醒來,瞧了眼還沒亮堂的天色,理直氣壯地把身旁男人推醒了。

容決從鼻子裡嗯了一聲,眼睛也不睜地把薛嘉禾攬到身旁,“怎麼了?”

“我想吃張記的雞肉包子。”薛嘉禾心安理得地把冰冷的手腳貼到容決身上,道,“晚去就賣完了,你快起來。”

容決終於睜開了眼睛,他探了探薛嘉禾微微隆起的肚子,有些無奈,“這小東西看來比哥哥姐姐能折騰得多。”

乾脆等生出來就拜藍東亭為師,扔到藍家作威作福去。

薛嘉禾遲疑了下,“你要是不想去,我忍忍就是了。”

容決二話不說立刻起身洗漱更衣。

都說六月天孩兒臉,女人心海底針——孩兒臉和女人心跟正懷胎中的人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薛嘉禾講道理時是很講道理的,可自從第二次懷孕後,她就偶爾開始非常非常地不講道理了。

容決上回遲疑了兩息時間,一轉頭薛嘉禾就已經哭了。

那眼淚珠子就跟開了閘似的向外湧,薛嘉禾自己想停也停不下來,將雙眼都給哭腫了。

皇帝和蕭禦醫聞訊趕來,自然是一頓並不隱晦的指桑罵槐。

想是他自己的錯,容決咬牙忍了。

薛嘉禾哭完自己也不好意思得很,在皇帝麵前替容決說了許多好話,將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蕭禦醫卻嚴肅地道,“孕期中的婦人身體常不爽利,脾氣大點、自己控住不住,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家老婆子當年可是動不動就在家裡摔東西的,殿下不過是想吃點東西,這算什麼大事?王爺有事要辦,那讓下人跑一趟不就得了!”

薛嘉禾更羞愧了,她低了頭道,“我本也是想喊下人便成了,可每每讓下人跑腿買回來時,吃著卻都不是我想的味道,隻容決親自去買的才成。”

蕭禦醫意味深長地看了容決一眼,高深莫測地捋了自己的胡須。

“所以我往日也儘量忍著不說,心中知道這都是雞毛蒜皮微不足道的小事。”薛嘉禾慚愧地掩麵,“可今日那時也不知道怎麼了,鼻子一酸覺得全世界沒人比我還委屈,就……這般興師動眾實在叫我抬不起頭來。”

那日蕭禦醫走前,語重心長地拉著容決和他講了許久如何當個好相公的經驗。

容決扣好手甲,走到床邊俯身摸了摸薛嘉禾的額發——她已經再一度睡了過去。

盯著床上人看了片刻,容決笑了笑,執了她落在衾外的手一吻,掖好被角便出門去張記。

早起看書的容天而從管家口中聽聞容決天不亮就出門買包子,深藏功與名地將櫃上的周易封麵又撫過一遍:大仇已報。

作者有話要說:  到家啦!四天不回家,連自己家密碼都忘了可還行(笑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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