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東西的時候就是這麼不容反駁的。
手塚對她除了縱容就是縱容了。隻有網球才能讓手塚少年崛起一下下。
“彆擔心啊,我們可以用右手嘛,這不妨礙的。早治療早解脫,少年。”
對此最欣慰的是手塚媽媽。倔強的兒子有一天居然能夠放下網球,簡直不可思議。同時也對兒子暗暗生氣,手臂沒好透這種事情居然也能拖嗎!
她立馬風風火火地聯係了醫生,拖著手塚爺爺去找權威的運動康複專家。
“國光,做事情要有分寸。”手塚爺爺語重心長地對手塚(顧伊人)說,“以後不要讓你媽媽這麼擔心了。”
“我知道了,爺爺。這次是我的錯。”顧伊人態度誠懇。內心戳手塚,都是你的錯啦!
手塚認命。
雖然嘴上說著運動苦手,不喜歡網球,但是顧伊人對手塚還是很負責的——按時作息,認真訓練,從不放棄。甚至比手塚更愛惜身體。
顧伊人:我隻是吃人嘴短,想要報答一下。
總之很可愛就是了。
手塚覺得現在的情況挺好的,沒有一開始想象的那麼糟糕,顧伊人實在是個配合的合作者。
隻是,由現實日漸凸顯而出的問題是——
“雖然我不太關注網球,但是我起碼還知道一件事——網球界從來沒有一個世界冠軍是日本人,還叫做越前南次郎……”
其實她早該發現了的,哪怕她從來沒有來過日本,但是這個世界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日本首相的名字她就從來沒有聽說過。她記得她在中國剛答完初中入學考的政治卷,上麵的時事題還問的新上任日本首相是哪一位呢。
這個世界的網球也未免太發達了,她溜達在東京街頭,觸目所及網球場不要太多。欺負她沒有來過大城市嗎?我大中華魔都難道不是媲美東京的存在嗎?
她敏感地意識到了什麼,但是說不清。
這一刻,她冷靜地跟手塚分析,“我們存在於兩個不同的世界,手塚。”
手塚……默然。
比穿越到國外和穿越到另一個男生的身體裡更讓人無法接受的,大概就是——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
隔了一個時空的壁壘。遙遙而不為人知。
但是不管怎麼說,手塚現在想的是,“我還是想帶你去中國看一看。”
穿越的驚慌期已經過去了。現在的顧伊人哭不出來。
“好啊。”不管是哪個世界,那裡終歸是故鄉。
顧伊人不是無法麵對現實的人。不,應該說,到了不得不麵對的時候,她反而顯得堅韌起來。
“這樣的話,感覺手塚你更吃虧啊……”好吧,你終於意識到這一點了嗎?
手塚的身體,手塚的家庭,手塚的零花錢!全部都是你的了啊!
這麼想想的話,我難道應該暗爽一下?
手塚:你開心就好。
意識到了一個殘酷的真相之後,顧伊人並沒有不敢提起。因為她連自己都已經失去了,沒有什麼不能再失去的了。
這個時候,反而變得輕鬆起來。
如果在同一個世界,她需要麵對和考慮的東西很多。關於家人,關於時間,關於自身的一切。而兩個世界的話,沒有任何值得考慮的東西了。
因為任何事情任何考慮,都無濟於事。這是人力不可為的事情。
突然就……放鬆了下來。以致於開始探討兩個世界不同的地方。對於顧伊人來說,就好像找茬遊戲一樣,對於找到兩個世界的不同,顯得興致勃勃。
雖然可能是種表象,但是她這樣的表現,讓手塚也鬆了口氣。
但是這兩個人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感慨,對方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啊。
這不是彼此的錯誤,是時空跟他們開了個玩笑。
而溫柔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對方。
“合作愉快啊,手塚。”
“啊。”
手塚國光,今年十三歲,青春學園國中部一年級,身體裡住進了一個女孩子,而她來自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