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哥,你呢?”
四個字出,一屋子六七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他。
祁淮在他們眼裡一直是彆人家小孩的代表,不是同學之前就聽父母說祁家那位太子爺有多優秀;與他成為同學之後大家一起上課一起打球剛開始覺得沒什麼厲害的是父母誇張了,但又在考試的時候切身體會到他的變態程度。
學是一起學的,玩也是一起玩的。
考試的時候他們能考500,祁淮能考700,他們坐在考場反複檢查時,祁淮卻能提前交卷。
還有在各種競賽中獲得獎牌。
總之,就是極其變態。
所以,很難想象祁淮犯錯受罰的畫麵。
“淮哥怎麼可能受罰,淮哥從小到大可能連受罰兩個字怎麼寫都不知道。”張俊雄嘴快禿嚕出來,完了還問了一句:“是吧,淮哥?”
——“不知道受罰兩個字怎麼寫?嗬,天真。”
季桐把創可貼包在傷口處,靜靜看他怎麼說。
祁淮:“……”
“都在看什麼,下一個。”醫生把許涵趕走讓出地方,“你,那大高個過來。”
“不會……還真的受過罰吧?”見祁淮沒應,張俊雄摸摸腦袋傻兮兮道。
祁淮一個眼刀飛過去,“到你了。”
沒否認,還真是——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然後一改剛才愁眉苦展的模樣,表情立馬活躍了起來。
“真的?淮哥也受過罰?”
他們跟祁淮熟,一點也不怕把人惹毛了。
一人一嘴邊問邊猜:“淮哥難道也挨打?”
“扣零花錢?”
“關小黑屋?”
“跟我們說說唄。”
——“他恐怕不太好意思說出口。”
——“祁伯母簡直就是我女神,她怎麼能想出……”
“季桐!”祁淮蹭地站起來,臉色有點黑。
季桐被他逼的後仰,“啊?”
“走了。”說著率先出了醫務室,留下一幫好奇的小弟著急地抓耳撓腮。
許涵:“好想知道。”
陸之晴:“加一。”
“加10086”
“加身份證號。”
“所以,到底是什麼?”
祁淮季桐坐在後座,季桐看著那丁點大的傷口在旁邊噓寒問暖,“祁淮哥哥,你手上的傷口還痛嗎,身上還有沒有地方覺得不舒服?”
“沒有。”
“那就好,”季桐鬆了一口氣,然後才轉入正題,“可是剛才老馬給祁伯母打電話了,不然我跟你去祁家跟伯母解釋解釋吧。”
——“這種幾年難得一見的壯觀場麵,我必須在場。”
——“說不定還能偷拍張照片,看祁淮以後還敢不敢跟我拽。”
見祁淮不出聲,季桐又補充道:“畢竟你剛才幫我,不然我就要挨打了,所以理應過去幫你解釋。。”
祁淮睨著她,心道,你現在就要挨打。
她是要過去幫他解釋嗎,她明明就是去看他笑話!
“先到季家把她放下去。”祁淮對司機說。
“誒,彆呀祁淮哥哥,我會過意不去的。”季桐望著消失的汽車尾氣,爾康手:“祁淮哥哥——”
車駛入祁家大門,祁淮煩躁地扯了扯衣領,開門下車關門。
祁夫人坐在客廳沙發上,手裡正在翻著一個相冊,沙發旁邊放著一款相機。
祁淮進門看到這一幕額角直抽,“媽。”
祁夫人抬頭看了一眼,“桐桐沒跟著回來?”
“沒,送回季家了。”祁淮看著茶幾上放著的兩個服裝袋,頭痛。
一聽到季桐不在,祁夫人也懶得搭理他了,示意他看茶幾:“喏,這兩套是我下午特意去給你挑的,看看喜歡哪一套。哦對了,”祁夫人抬頭看著他補充道,“店裡沒有合適你的尺碼,給你買的170的。不過你身材比較瘦,應該能擠進去。”
“媽!”這一聲媽喊得比之前羞怒多了,祁淮耳根竄上一抹紅色,半響憋出一句:“我都快成年了!”
祁夫人氣樂了,“你也知道你快成年了,快成年了解決問題的方式是打架?還是去打群架,還是帶著桐桐去打群架?!”
她把相冊放到茶幾上,靜靜地看著他。
相冊已經被翻到了最後一頁,照片上麵的祁淮才十一二歲的樣子,他硬邦邦地站在那裡一臉嚴肅,可再嚴肅的臉也蓋不住上麵被憋得通紅的臉色。
不過,最引人矚目的還屬他身上那件粉藍色的碎花裙。
底下是用手寫的一行字,紀念祁淮小朋友在2015年6月12號逃課、頂撞老師。
祁淮彆開視線不忍直視,頭痛地又喊了聲:“媽……”
祁夫人幽幽地看著他:“乾嘛。”
祁淮從小就聰明,老師講過的東西基本就是一聽就會,再加上小時候不懂收斂性格比較桀驁叛逆,所以老師們對他也很頭痛。
他隱約記得那次是因為他在數學老師講新課跑出去踢足球,數學老師也是班主任,平常課上玩的時候睜一隻眼閉一眼也就算了了,反正他都會。這次新課直接逃了就惹惱了班主任,把他叫到辦公室教訓了幾句。
祁淮卻振振有詞,“聽不聽我都會,為什麼要浪費時間。而且老師您每次講新課的時候都會把那麼簡單的問題來回講三遍,不覺得煩嗎?”
老師:“……”
就這樣被請了家長。
祁先生上班忙,隻能是祁夫人去。祁夫人每次去學校都是因為這麼點事,次數多了也生氣,就想找個辦法給祁淮一點懲罰。
首先他們家是不提倡打孩子的,其次就要想個既不會傷他自尊又能讓他記住教訓的方法。
祁淮堅信自己說得沒錯,祁夫人有時候在口頭上還真有點說不過他。當時他自己賺的獎金加上家裡長輩給的紅包都花不完,扣零花錢也一點威脅都沒有。罰他做題跟逗他玩似的,起不到任何威懾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