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法做的比他好。”王昭謀抬手,含笑摸了摸眼鏡框角淺淺的幾個牙印。
“你不是他。”
×××
整整十三個多小時的旅程,冷老爺子和季連霍到達米國後,有專車已經在機場等候。
不少隨從人員,都向從飛機上下來的年輕男人投去目光,季連霍感受到從各處投來的視線,麵無表情,眼神漠然。
坐進加長款豪車,立即有人遞來眼罩,打開車窗內的遮光板,季連霍閉眼試圖睡一會,但鼻尖沒了熟悉的氣息,卻怎麼也睡不著。
季連霍看了看衣服裡藏著的白襯衫,又看了眼旁邊休息的冷老爺子,沉默著打開自己這側的遮光板,看著周圍密集的高樓大廈,路邊金發碧眼的米國人,一切都是那麼陌生。
近一個半小時的車程,豪車停在一處莊園前,工作人員前來打開車門,季連霍還沒下車,就看到等在莊園門口的一對夫婦,還有成列的工作人員,男人和冷修明有幾分像,女人金發碧眼,穿著一身旗袍,頭發在腦後挽起。
“爸。”夫婦倆一看到冷老爺子,快步上前。
“晨錦,蘭花。”冷老爺子下車,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和兒媳,看向車門另一邊。
季連霍從車中下來,走到冷老爺子旁側,看向眼前兩人。
冷晨錦在看到季連霍的瞬間,下意識屏住呼吸,忍不住上前一步,滿眼震驚的盯著季連霍。
像,真的太像了!
冷老爺子看到大兒子的模樣,也不覺意外,自己第一次看到季連霍,差點就以為是自己的小兒子,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
“曜星,我是你大伯啊。”冷晨錦眼中是難以掩飾的激動,“我小時候經常抱你,給你們哥倆買玩具,你還撓過我,你記得嗎?”
季連霍看著眼前的男人,沉默片刻後,禮貌開口。
“大伯好。”
“那麼小時候的事,也難記得。”冷老爺子看著大兒子,無奈開口。
更何況之後又發生了那樣的事,在那樣慘重的事故下,兩個孩子活著都是個奇跡,更彆提記著曾經的事情。
“曜星現在叫季連霍,你們叫他連霍吧。”冷老爺子抬手拍拍季連霍,眼中帶著幾分溫情。
“連霍你好。”穿著旗袍的金發碧眼女人上前,朝季連霍伸出手來,“我是你嬸嬸,蘭花。”
“嬸嬸你好。”季連霍禮貌握了一下嬸嬸的手,快速收手。
“曜星,啊不,連霍。”冷晨錦抬手擦了擦眼角,笑著向季連霍介紹,“你嬸嬸會四國語言,我們日常都是和她說中文,沒有交流障礙的。”
季連霍點了點頭,沒有多言語。
“行了,連霍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飛機,回來需要好好休息,倒倒時差,有事我們明天再談。”冷老爺子看了眼大兒子。
冷晨錦立即會意,眼睛發紅的看著季連霍,抬手再次抹了抹眼角,“對,爸說的對,連霍我帶你去看你的房間。”
冷晨錦熱情的帶著季連霍走進莊園,蘭花上前攙扶著冷老爺子,看著季連霍的背影,目光帶著幾分關切。
“爸,我聽修明說,連霍的哥哥不在了,還留下個孩子。”蘭花看了看周邊,“那孩子還在華國嗎?”
“有人管著那孩子。”冷老爺子讓兒媳放心,“你們倆招待好連霍就好。”
看著季連霍走進莊園,冷老爺子終於緩了口氣,眉眼帶著笑。
“連霍第一次來米國,一路上總是看著窗外,有好幾次我都怕他突然跳出去。”
“這裡這麼好,為什麼要跳?”蘭花有些不解。
冷家的情況在米國,是能排得上名的優越。
冷老爺子笑而不語,沒有向兒媳解釋。
季連霍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頭邊依著白色的襯衫,忽的醒來,下意識摸向枕邊,摸到襯衫後,目光失落著安靜片刻,緩緩將襯衫蒙上自己的臉,在一片白色裡呼吸。
從床上起身,季連霍走進衣帽間,裡麵滿當當的,都是冷家早已經為自己備好的衣物。
季連霍看著眼前一件件的衣物,它們似乎都沒有溫度,不像昭謀哥給自己的買的衣服,一件件,都是昭謀哥親手挑選,指尖輕撫過的。
這裡真的一點都不好。
季連霍垂著眼,隨意套上兩件衣物,出了房間,就是又長又寬的走廊。
走廊兩邊掛著各種畫作,腳下是乾淨柔-軟的地毯,走廊燈異常精致,到處都是金錢的氣息。
季連霍下樓,一眼看到大廳吧台邊坐著的冷晨錦。
“連霍,醒來了?”冷晨錦熱情的向季連霍打招呼,“要不要過來喝一杯?”
季連霍沉默上前,看吧台中的工作人員,將一杯帶冰塊的酒放在自己麵前。
“我記得你已經成年了,今年十九歲。”冷晨錦笑著看向季連霍,“以前喝過酒嗎?”
季連霍緘默不言,握起眼前的酒杯,轉了片刻後,推了回去。
昭昭不在,自己要把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