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苔點頭:“嗯,是。”
懋王:“父皇為何突然為你我賜婚?”
烏苔一怔,心說這怎麼編,我哪知道呢……
懋王看烏苔眨著眼睛一臉茫然的樣子,也就不問了,反而道:“賜婚之前,你可曾見過我?”
烏苔點頭:“見過啊。”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懋王,她七八歲的時候,曾經在車上遠遠地見過,這個應該算吧。
懋王抿唇,凝視著烏苔,問道:“所以你是先應了我,之後父皇才賜婚的?”
應了他?
烏苔腦子發懵,心想他這是什麼意思,是弄錯了什麼嗎?
可她也不敢多說什麼,更怕他想起來那葉青蕊,回頭記起自己假冒的身份而遷怒於自己。
當下隻好胡亂搪塞道:“倒是不曾,也沒怎麼說話……”
懋王輕輕“哦”了聲,收回了目光,之後才道:“時候不早了,你也先歇下吧,明日我將進宮一趟,麵見父皇。”
烏苔想起太醫的事:“殿下,要不要再讓太醫過來看看?”
懋王略有些不耐:“不必。”
他顯然是對太醫不滿的,當下烏苔也就不敢說什麼了,心裡卻有些慌。
其實自從成親後,除了新婚頭一晚,他就一直和自己分房睡,便是偶爾歇在自己房中,也不過做個樣子,是萬萬不會碰她的。
以前烏苔盼著他碰她,現在卻不想了。
他心裡惦記著葉青蕊,憑什麼再來碰她?
烏苔想要銀子,也想要骨氣,於是就猶豫起來。
懋王看出她的猶豫,挑眉,看著她。
烏苔忙道:“殿下,妾身有個擔心……妾身睡時不雅,怕萬一驚擾了殿下歇息,畢竟殿下還得養身子。”
懋王聽了,卻是問:“睡姿怎麼不雅?”
烏苔輕咳,心想為什麼非要問呢,都不雅了難道還要繼續問?
不過他問了,她也隻好道:“妾身羞愧,竟有打呼之症,還會翻身說夢話。”
懋王:“那往日我可曾提過你驚擾我?”
烏苔一噎。
她努力想了想,道:“那倒是沒有……”
懋王:“既如此,那邊不會驚擾我了。”
烏苔沒辦法,咬咬牙,隻好準備就寢。
不過準備就寢前,自然是要洗漱,還要伺候懋王換上寢衣。
到了這個時候,烏苔突然想起,自己房中並沒有懋王的寢衣並一應洗漱之物。
懋王卻已經準備要沐浴了。
烏苔心裡一緊,自己的浴房中,可是隻備有自己往日所用之物,未必合適懋王,如果他進去,發現自己慣常要用的沒有,必會生疑的!
這時候,一旁的拾翠偷偷溜出去了,估計是取懋王所用之物。
但這顯然來不及了!
烏苔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懋王走入了自己的浴房。
烏苔咬牙,跟進去伺候。
浴房中擺著一套鏤雕黃花梨衣架和盆架,盆架上麵放有四足銅盆,下麵則是底箱,底箱上有抽屜,抽屜裡則放置於有往日梳洗之物。
這浴房中設置有浴桶,可供泡浴,也有一懸掛著的囊袋,那囊袋下有一個羊腸做成的出水口,囊袋裡的水是通了外麵暖房的。
這個時節入了秋,晚間用水時候,暖房中會一直溫著水,水從暖房流入囊袋一直儲著,這樣隨時可以方便取用溫水淋浴。
懋王走在那囊袋下,卻看了一眼烏苔:“你不必伺候了,出去吧。”
烏苔其實也不想伺候,不過她還是看了一眼旁邊的盆架。
她提著心開始編瞎話:“殿下,這盆架裡的梳洗之物,都是妾往日用習慣了的,殿下說喜歡這味道,也就隨著一起用了,不過——”
懋王:“嗯?”
烏苔越發心驚,不過還是硬著頭皮道:“殿下既忘記了過去的事,不知還能用得慣嗎……”
太心虛了,她越說越小聲。
懋王卻問:“王妃往日都用什麼?”
說著,他也不待她回答,竟然徑自打開那匣盒,一打開,便有濃軟的馨香撲鼻而來,細看時,裡麵有五香湯丸、檀香白礬,內服香肥皂,透肌香身五香片,以及做成花瓣形的各色肥皂。
這些自然都是女人家用的,男人不會用這些花哨,便是講究的,也不過用甘鬆香或者蘭草煮水罷了。
而這匣盒中,琳琅滿目的各色脂粉,卻無半點男兒氣息,分明都是閨閣女兒才能用的。
烏苔見懋王審視著那匣盒,又羞又無奈,又提著心。
她見他隻打量著那些,也不說話,終於忍不住道:“殿下可能忘了,殿下往日都是用這些的,說用習慣了。”
這種假話,也不知道他能信嗎?
懋王看了她一眼:“這些我暫時用不慣,不過倒是不必太講究,我隨意便是,娘娘不必如此掛心。”
烏苔這才略鬆了口氣,之後殷勤地道:“殿下,那妾身伺候你沐浴吧,妾身幫你寬衣。”
懋王略猶豫了下,頷首。
烏苔其實並不想幫懋王寬衣,但是他點頭了,她也隻好硬著頭皮了。
誰知就在她指尖觸到他的衣帶時,他突然道:“娘娘勞累了這兩日,也是累了,先出去歇息吧,不必在這裡伺候孤。”
烏苔其實應該再說幾句客套話,但她實在不想說了,趕緊趁機告退,溜溜地跑出來了。
跑出來時,題紅和拾翠已經匆忙取來了懋王的梳洗用品換洗衣服等。
烏苔看了一眼,歎:“略等等吧。”
她不由想起,剛才最後一句,懋王是自稱孤的。
他怎麼突然這麼自稱,應該是生了不悅和疏離?
於是烏苔想到,其實他也不想讓自己伺候他寬衣沐浴吧……
作者有話要說:懋王: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好像非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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